代價卻是失去了一路走來的同事,王磊。
“診所……”小周抬起頭,眼睛裡布滿血絲,聲音卻因絕望而顯得異常偏執,“必須去康民診所!那個老舊的社區衛生這是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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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送死嗎?”
老何一邊小心翼翼地給趙姐清理傷口,一邊頭也不抬地潑冷水,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見慣死亡的疲憊,
“那地方邪性!之前老狗帶了一隊五個人過去,裝備不比我們差,一個都沒回來!後來‘黑狐’的人也去打過主意,折了兩個兄弟在外麵,連門都沒摸到!現在外麵還有那兩個索命的鬼東西晃蕩,去就是給它們加餐!”
“不去難道在這裡等死嗎?!”
強哥嘶啞地反駁,他腿上的傷口因為激動又開始滲血,“在這裡是等死!去那邊是搏命!老子選搏命!”
“搏命?拿什麼搏?”
一個靠在隔斷上、臉色陰鬱的中年男人插話,他缺了幾根手指,“拿我們這幾條爛命去填?填完了然後呢?藥呢?你們能保證裡麵一定有藥?說不定跟這裡一樣,早就被‘它們’刮乾淨了!”他的話引起了另外幾個據點成員的低聲附和,恐慌和不信任的情緒在蔓延。
“憑我們需要藥!”
陳默猛地站起身,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度,壓過了嘈雜的議論。
他目光掃過李銘和他的核心隊員,也掃過據點裡那些惶惑不安的麵孔,最後看向自己團隊僅存的幾人,“老孫需要藥,趙姐需要藥,你們發燒的兄弟需要藥,這裡每一個受傷的人都需要藥。我們都需要。”
他指向傳來呻吟聲的隔斷,又指向地上隱約的血跡,“難道你們想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爛掉、死掉,最後輪到我們自己嗎?”
他的話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據點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傷員痛苦的呻吟和窗外淅瀝的雨聲。
李銘盯著陳默,眼神複雜地變幻著。
他似乎在評估陳默這個人,更在權衡行動的利弊。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康民診所,地形比地圖上複雜,老居民樓私搭亂建嚴重,內部結構不明。之前我們的人嘗試靠近,損失慘重。硬衝,確實是送死。”
他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但如果……有人能提供更精確的內部信息,或者……有辦法製造機會,引開或者削弱一部分威脅呢?”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陳默和小周,尤其是小周,他知道小周對那片區域相對熟悉。
強哥立刻警惕起來,忍著腿痛踏前一步:“又想讓我們當炮灰開路?”
“是合作。”
李銘冷聲糾正,語氣強硬,“你們需要藥救人,我們也需要藥救命。你們對那片區域的了解比我們深,”
他看向小周,“而且,你們這一路過來,似乎總能碰到些‘特彆’的情況,或許……也有點特彆的運氣或者辦法?”
他想到了砸門異常體、詭異笑聲的未知異常體、以及王磊那難以解釋的預警和最終慘烈的結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利用意味。
“那不是運氣!”小周激動地反駁,聲音因憤怒和悲傷而顫抖,“那是王磊他……”
陳默猛地按住小周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阻止他說下去。
王磊的死是他們心中無法愈合的傷口,也是無法輕易向外人道的、摻雜著詭異和負罪的創傷。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陳默看著李銘,聲音沉穩下來,努力將話題拉回現實,“一個周密的、不是拿人命去填的計劃。我們需要共享所有信息,關於診所的、周圍地形的、以及你們知道的關於那些‘異常’的一切。”
他特意強調了最後兩個字,目光毫不退縮地直視李銘,表明他們並非一無所知,也要求對等的信息和信任。
李銘的眼神劇烈地閃爍了一下,據點內他的幾名核心隊員也交換著警惕的眼神。
共享關於“它們”和符號的信息,意味著暴露他們可能掌握更多關於這場災難的可怕內情。
最終,對藥品的極度需求和陳默展現出的某種難以捉摸的特質或許是堅韌,或許是彆的),讓李銘做出了決定。
“好。”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我們可以共享知道的情況。但你們也要拿出誠意。那個老鐘電器維修鋪,你們非去不可的理由,到底是什麼?那部你們拚死要修複的‘設備’,究竟能帶來什麼?”
他再次將問題拋了回來,談判與試探仍在繼續,在這末日之中,信任的建立如同走鋼絲,脆弱而危險。
昏暗擁擠的據點內,燈光搖曳。
兩個傷痕累累的團隊,因為藥品這唯一的共同希望和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脅,被迫坐在一起,開始籌劃一場九死一生的行動。
窗外,小雨依舊淅瀝,仿佛在無聲地注視著這脆弱而殘酷的結盟。
老孫微弱的呼吸、趙姐的痛苦呻吟、以及隔斷後不時傳來的發燒者的囈語,如同催命的更漏,敲打著每一個人緊繃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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