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清晰的“哢噠”聲,如同喪鐘敲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門後的東西……懂得使用門鎖?
這個念頭帶來的寒意,遠超麵對任何隻知道撲咬的喪屍。
一種冰冷的、基於智慧的惡意感,順著脊椎爬升,讓陳默的血液幾乎凍結。
所有人瞬間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李銘的槍口微微下調,對準了門鎖下方可能打開的區域。
強哥的鋸短獵槍也握得更緊,手指虛扣在扳機上。小刀和強子如臨大敵,焊刺棒球棍和砍刀橫在身前。
阿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驚叫溢出。小周更是幾乎縮到了強哥身後。
時間一秒秒流逝。
門……並沒有打開。
那聲“哢噠”之後,裡麵再次陷入了死寂。仿佛那隻是一個無意的碰撞,或者……裡麵的東西在等待著什麼。
陳默的額頭滲出冷汗。
這種懸而不決的等待,比直接麵對怪物更折磨人的神經。
他強迫自己冷靜分析。
門後的存在顯然不同尋常,但它似乎並沒有立刻發動攻擊的意圖?還是說,它在評估,在等待更好的時機?
不能再僵持下去。
每多待一秒,外麵的風險追蹤的異常體、可能存在的屍群)和裡麵的不確定性都在增加。
他極其緩慢地移動腳步,不是後退,而是向著門相反的方向——走廊深處移動,同時用手勢示意大家跟上。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那扇門,一旦有任何異動,他會毫不猶豫地發出指令。
團隊像一群受驚的貓,踮著腳尖,屏住呼吸,緊貼著另一側的牆壁,一點點地向走廊深處挪動。
經過那扇門時,每個人都感覺那薄薄的門板後麵,有一雙或者無數雙無形的眼睛正透過縫隙窺視著他們,那甜腥微酸的氣味也似乎濃鬱了一絲。
終於,有驚無險地越過了“處置室”的門。所有人都暗自鬆了口氣,但緊繃的弦絲毫不敢放鬆。
走廊儘頭是一個小小的分岔口。
左邊是一扇雙開門,上麵掛著“輸液室”的牌子,門上的玻璃窗被從裡麵用什麼東西糊住了,看不清情況。
右邊是幾條更窄的通道,分彆通向觀察病房和衛生間。
而正前方的牆壁上,釘著一塊社區醫院的區域指示圖,雖然蒙塵,但依稀可辨。
就在這時,小周忽然低聲驚呼,指著牆角:“默哥,你看!”
手電光集中過去。牆角的地麵上,散落著幾個空的塑料包裝袋,上麵印著某某食品公司的ogo和“壓縮餅乾”的字樣。包裝袋很新,和生產日期就在災難爆發前不久的軍用背包裡的那些一致。
旁邊,還有幾個踩扁的礦泉水瓶。
“是我們的人……他們在這裡休息過?”小刀低聲道,聲音帶著一絲看到同伴痕跡的複雜情緒。
李銘蹲下身,撿起一個包裝袋,手指摩挲著邊緣,眼神晦暗不明:“第二批人……他們帶了更多的補給,計劃更充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悔恨和痛苦。
計劃再充分,似乎也未能改變結局。
陳默的目光卻投向指示圖,以及地麵。他發現了更多東西。
指示圖下方的牆壁上,有幾道非爪痕的刮擦印記,很深,像是某種堅硬的、粗糙的東西反複摩擦導致。
而在牆角,靠近那些包裝袋的地方,地麵上有一小片顏色略深於周圍的地板,仿佛被某種液體浸泡過,然後又被打掃清理過,但未能完全清除痕跡。
空氣中,在這裡,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格外濃重,試圖掩蓋什麼。
而且,從進入診所內部到現在,除了那幾具死在入口處的隊員屍體和值班室的醫生屍體,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一具原本應該存在於這裡的病人或醫護人員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