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而新鮮的空氣灌入肺葉,卻帶著自由的不真實感。
陳默團隊相互攙扶著,踉蹌地逃離了那座甜腥彌漫、由人肉與蟲子構成的恐怖牢籠‘寧靜庇護所’。
身後是副教主冰冷的目光和怪物的低鳴,前方是更深沉的黑暗與未知。
他們活了下來,並非因為強大,而是因為他們早已被舊城區、診所乃至更遙遠存在的‘標記’所詛咒,成為了連那可怖融合體都不願觸碰的‘麻煩’。
彈藥用儘,糧水斷絕,傷員累累,背負著多重‘禁忌’的注視,他們在絕望的廢墟中,向著渺茫的東方,邁出了下一步...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趙姐的聲音帶著哭腔,但並非純粹的軟弱,更多的是身體達到極限的痛苦。
她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在陳默和李銘身上。
“我的腿...抬不起來了...”
陳默自己也喘得厲害,每一次呼吸都扯著肺葉疼。
他強迫自己停下腳步,環顧這支瀕臨崩潰的隊伍。
強哥靠著一堵斷牆,臉色煞白,死死捂著肋下,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小周和老何直接癱坐在地,乾嘔著。啊晴和猴子緊緊護著那個沉默的小男孩,驚恐地回望來路。
“就在這裡,休整十分鐘。”
陳默的聲音沙啞但堅決,“李銘,檢查一下這個門麵。猴子,盯著後麵。”
李銘點頭,動作依舊帶著軍人的利落,儘管疲憊刻在他眼底。
他迅速查看了身旁一個半塌的店鋪,舉著那把隻剩3發子彈的手槍從護衛身上僅繳獲一個備用彈匣,+6發,總計9發)率先鑽了進去。
片刻後,他探出身:“安全,進來。”
眾人沉默地擠進狹小的空間,癱倒一地。絕望的氣氛幾乎凝成實質。
“水...誰還有水?”強哥嘶啞地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無人應答。
水壺早已空空如也。
趙姐艱難地挪動了一下,從自己幾乎空了的背包側袋裡,摸出小半瓶渾濁的水
——這是在社區時她省下來的。
她沒有自己喝,而是先遞向靠著她坐的啊晴和小男孩:“給孩子...還有啊晴,你也喝點。”
啊晴愣了一下,眼圈瞬間紅了:“趙姐...你自己...”
“我還能撐一會。”
趙姐搖搖頭,語氣裡有一種過去不曾有的堅韌,“快給他喝。”她看向那小男孩,眼神裡充滿了悲憫。
經曆了地獄般的景象,她骨子裡的善良未曾磨滅,反而因為共同經曆的苦難而變得更加主動和負責。
小男孩怯生生地喝了一小口,啊晴也隻潤了潤嘴唇,便將水瓶傳了下去。
每個人隻分到極少的量,但至少緩解了喉嚨的灼燒感。
“清點所有東西。”
陳默下令,聲音低沉。
結果令人窒息。
食物:無。
水:幾乎無。
藥品:幾片止痛藥,最後一點紗布。
武器:李銘的手槍9發),一把繳獲的、隻剩2發子彈的破舊手槍由猴子拿著),陳默的鋼筋,李銘的軍刀,幾件鏽蝕工具。
一部無線電。
“我們必須立刻找到補給,否則不用等什麼恐怖來襲,我們自己就會垮掉。”
李銘冷靜地陳述事實,他看向陳默,“不能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