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倒黴蛋”_戰錘40k:我靠巨劍砍平一切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8章 “倒黴蛋”(1 / 2)

距離將上一個病患“請”出去並沒過去多久,辦公室內渾濁的煙霧尚未散儘,一陣克製而平穩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門外傳來張遠低沉的聲音:“不好意思,醫生,可以進來了嗎?”

“進。”裡麵的回應簡單乾脆。

張遠推門而入,目光第一時間落向辦公桌後方。然而就在這一瞥之間,他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驚詫——坐在那裡的並非瓦裡克斯和凱文所描述的那個黑發、膚黑、具有典型亞洲人特征、宛如老農或疲憊工人的男人。

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頭發銀白、麵容刻滿歲月痕跡卻目光如炬的白人老者,周身甚至帶著一種舊貴族式的、威嚴而疲憊的氣質。

這……走錯了?還是換人了?張遠下意識地懷疑自己是否找錯了房間,但房間布局和空氣中那股混合了廉價煙草與某種冰冷塵埃的氣息又明確無誤。這瞬間的認知錯位令他本就因隊友狀態而緊繃的神經微微一怔。

但就在他下意識地眨了一次眼之後,眼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晃動了一下。那白人老者的形象倏忽淡去,如同幻覺退散,取而代之的,赫然便是瓦裡克斯與凱文口中那個男人——亂糟的黑發,粗糙黝黑的皮膚,洗得發白的舊工裝,以及那股幾乎要溢出體外的、被徹底榨乾般的疲憊感。

唯一不同的是,在張遠的感知裡,這人身上既無瓦裡克斯所言的“工人”感,也無凱文所嗅到的“劊子手”氣息。隻有一種……近乎被榨乾了的、純粹的“累”。像一塊被反複擰緊、再也擠不出一滴水的海綿,靈魂的每一絲精力都已耗儘,隻留下一具遵循本能和習慣行動的軀殼。就連他的肉體表現都像是被某種奇怪而沉重的東西抽乾了血液一樣,讓人直觀感受到他自身的痛苦。

沉默在空氣中凝固了片刻。張遠沒有按照常規問候或自我介紹,而是眉頭微蹙,帶著一種純粹的、不摻任何雜質的擔憂,輕聲問出了前兩者從未問過的話:“老先生,您還好嗎?”

醫生正準備將煙送到嘴邊的動作猛地頓住了。他抬起眼皮,那雙仿佛永遠半眯著的、疲憊不堪的眼睛真正地看向了張遠,眼神裡閃過一絲極其罕見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愕然。他似乎完全沒預料到會聽到這樣一句問候,尤其是來自一個自身顯然也背負著巨大痛苦的來訪者。

“……”他沉默著,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讓辛辣的煙霧在肺裡盤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故作輕鬆地沙啞道:“沒事。陳年舊病,都習慣了。”說完,他甚至下意識地將還剩半截的煙頭不太自然地在桌麵上摁熄——這個細微的動作與他之前對待瓦裡克斯和凱文時的肆無忌憚截然不同。然後,他對著那張舊沙發伸出手,用一種近乎輕柔的語調說了一句:“請坐。”

張遠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那一瞬間的失措和之後略顯生硬的掩飾。他心中的疑慮更深,但對方似乎並無惡意,甚至流露出一絲極淡的、被他這句問候所觸動的痕跡。他依言坐下,身體挺拔沉穩。但張遠這時候發覺對麵醫生的眼神……讓他有點發毛。那不像是在看一個病人,更像是在看……‘像極了穿越前我玩那款抽卡手遊,氪了無數單終於金光一閃,抽出最高稀有度角色時的眼神。’張遠心裡嘀咕著,‘一種混合了極度渴望、巨大投入後的疲憊、以及“媽的終於到手了”的狂熱欣慰?’這比喻太過離奇,他立刻將其歸咎於自己過度疲勞產生的錯覺。

接下來的問診流程再次讓張遠感到意外。醫生語氣平緩、條理清晰地開始詢問他的各項症狀:睡眠質量、食欲、情緒波動、噩夢頻率、驚醒體驗、對過往經曆的回避程度……態度專業甚至稱得上“正規”。

這太過正常了……張遠困惑地想,與瓦裡克斯和凱文描述的滿嘴臟話、粗暴撕開人心傷疤再踩上幾腳的模樣判若兩人。難道真的換了一位醫生?還是說……他因人而異?這種區彆對待,反而讓張遠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在詳細記錄完所有事項後,醫生將筆記放下,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放緩:“那麼,張遠先生,你……有什麼想問的嗎?關於你自己的情況。”

張遠沉吟了一下。他確實有想問的,但最先湧上心頭的,並非自身困擾。““醫生,我想了解一下瓦裡克斯和凱文的情況。他們之前自己也跟我說了些,但……嗯,說得有點模糊,而且給出的解決方案聽起來像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像是腦子被打壞後提出的建議。”

醫生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吸了口煙,語氣平淡地開始評價那兩個讓他頭疼的家夥:“那個大塊頭瓦裡克斯),力量強大,但思維簡單得像單細胞生物。他把你神化了,認為你的強大是某種不可逾越的規則,進而給自己套上了枷鎖。解決方案?打幾頓就好了,幫他認清現實,或者說,幫你在他心裡‘降降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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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個獨眼仔凱文),”醫生彈了彈煙灰,語氣裡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混合了過度代償性忠誠。他把所有生存意義都捆綁在你身上,你的存在是他唯一的安全感來源,所以任何潛在的、能威脅到你的可能性都會讓他焦慮到發瘋。本質上,是一種極致的軟弱。治療方案?也是打幾頓……或者你多揍他幾次,讓他明白你不需要他那種歇斯底裡的保護,反而能減輕他的心理負擔。”

他總結道:“總之,他倆的問題都不算嚴重,屬於這個世界裡比較常見的‘心理殘疾’。按照他們自己要求的,適當進行一些‘物理疏導’,再給你自己省點心,彆表現得像個隨時會碎的瓷娃娃,他們就能慢慢恢複正常。”話語裡充滿了“這倆都是欠揍的貨色”的潛台詞。“謝謝。”張遠稍微鬆了口氣。隻要隊友沒事,他心裡的巨石就落下了一半。

醫生靜靜地看著他,幾秒後,才正了正神色,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而專注:“我剛才詢問的,實際上更希望的是……你對自己情況,有什麼想問的?我們之間正式的治療,總得開個頭吧。這樣我才能更深入地了解你真實的病情。畢竟,有時候心理疾病和神經疾病會導致患者的認知出現偏差,他所想的、所感受到的,和他實際表現出來的,並不一樣。”

辦公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張遠的目光低垂,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指節粗大且布滿各種細微傷疤的雙手。他似乎在內心裡掙紮著,權衡著,是否要將那深埋的、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不安訴諸於口。

最終,他抬起頭,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種深切的、近乎痛苦的迷茫。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更緩,仿佛每一個字都需要耗費他巨大的力氣。

“醫生……我……我不明白。”他開口說道,語氣裡充滿了困惑,“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我感覺……我情感上的某個開關,好像被人……或者被什麼事情,給直接毀掉了。”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組織語言,也像是在抵禦回憶帶來的瞬時衝擊。“醫生,剛才你已經把我的一些經曆念過了,相信你也知道我參加過那些對綠皮的戰爭,經曆過很多……失去。”他的聲音很平穩,但在這平穩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暗流。

“說實在,我對於自己的實力有很明確的認知,當戰爭來臨的時候,我也相信我的力量能夠幫助我,取得我想要的戰果,而且對於這份明顯超額的力量的來源,我也不怎麼在意,也不想去在意。但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說出這句話本身都是一種煎熬,“我發現,麵對綠皮,麵對那些殺死我隊友、毀滅了無數家庭的綠皮,我竟然……生不起恨來。”

“我知道他們該死,我知道他們是帝國的敵人,是帶來毀滅的畜生。下次見到他們,我還會毫不猶豫地、乾淨利落地把他們殺光,將他們徹底毀滅,連一點渣滓都不留下。”他的語氣驟然變得冰冷而堅定,那是屬於戰士的本能和在無數殺戮中錘煉出的意誌。

“但是……”那冰冷的語氣迅速消散,重新被濃濃的迷茫取代,“我就是恨不起來。憤怒、仇恨……這些情緒,好像被什麼東西從我身體裡抽走了。麵對它們,我更像是在……處理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清除一種必須滅絕的病毒,冷靜,甚至……麻木。”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但偏偏……每當我躺下的那一刻,或者哪怕隻是精神稍有鬆懈……”他的聲音開始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隊友的聲音,那些災民們的聲音,那些難民們的聲音……他們的哭聲,他們的祈禱聲,他們對我的鼓舞和感謝……就不停地在我腦內複述,一遍又一遍,清晰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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