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爾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留給張遠雖然他隻是意識層麵)消化信息的時間。然後,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帶著一絲懇求,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但同樣,偉大的戰士,我方——死神軍,以及其背後所代表的、希望能在注定毀滅的命運中尋得一線生機的同胞們——懇切地希望您,能夠默許並遵守一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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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字一頓地,清晰地說道:“比如說……不要斬殺莉莉絲·赫斯拉佩科斯。甚至,在後續可能發生的、針對更高層目標的行動中,不要去嘗試斬殺看台上的霸主——維克特。”
她能感覺到,即使張遠無法動彈,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壓力似乎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她連忙加快語速解釋。
“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匪夷所思,您心中必然充滿不解與憤怒。但請您暫且按捺,聽我解釋。事實上,在當前的局勢下,維持科摩羅由他們二人把持最高權柄的狀態,無論是對岌岌可危的人類帝國,還是對我們掙紮求存的方舟靈族與死神軍而言,都是眼下最不壞,甚至可以說是最有利的選擇!”
“我們先說莉莉絲,這位科摩羅的‘璀璨珍寶’。”菲利爾的語氣帶著一種客觀的分析,“她雖然是巫靈教派中實力最強大、影響力最廣的實際掌管者,但她的性格,與我所熟知的、這些居住在科摩羅的表親們那種以折磨和殺戮為樂的普遍殘忍嗜虐,有著本質的不同。她……更‘純粹’。她酷愛戰鬥,追求戰鬥本身帶來的極致愉悅與藝術美感,並極度癡迷於維持自身的美貌與完美。您可以將其理解為一種極致的、扭曲的‘唯美主義’與‘戰鬥至上主義’。”
她強調道:“請您試想,如果她這個位置換了一個更‘傳統’、更‘典型’的黑暗靈族來坐,比如那個瘋子萊薩裡斯,或者其他任何一個以傳播痛苦為最高宗旨的陰謀團執政官上台,那麼對於所有落入科摩羅魔爪的奴隸,對於邊境世界的人類,乃至對於我們這些‘異己’而言,都將是徹頭徹尾的災難!那隻會讓這本就足夠惡心和絕望的銀河,變得更加令人作嘔!”
“至於維克特……”菲利爾提到這個名字時,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厭惡與深深的忌憚,“是的,我承認,這家夥陰險、無情、殘酷、暴戾、思維變態扭曲,堪稱科摩羅黑暗麵的集大成者。但是!”她用力地強調了這個轉折。
“請您記住一個關鍵的事實,當黑暗王……當那個不可言喻的邪神誕生之時,其強大的引力吞噬幾乎全體靈族靈魂之時,維克特,是科摩羅中唯一因為自身意誌力過於‘清醒’、對權力的欲望壓倒了一切其他感官欲望,而未曾被吞噬的黑暗靈族領袖!他是唯一一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製’欲望,而非完全被欲望所控製的怪物!”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重,“如果科摩羅不在他這個‘清醒的瘋子’手裡統治,而是換上一個無法抵禦色孽低語、放縱自身一切欲望的混沌傀儡,那麼結果是什麼?色孽的力量將在現實宇宙中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強!一個限製不住手下無數陰謀團、自身又欲望泛濫的統治者,對於整個銀河的現實結構而言,絕對是一場席卷一切的、比現在糟糕一萬倍的恐怖災難!”
張遠那唯一能動的眼球,微微向下移動了些許,仿佛在審視自己無法動彈的軀體,又像是在深沉地思考著菲利爾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張遠周圍那令人窒息的嚴肅氣氛,似乎因這信息的重量而變得更加凝滯。
然而,這凝重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
“呼——!”菲利爾突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才那副嚴肅認真的表情瞬間垮掉,她誇張地拍了拍自己在張遠眼裡略顯貧瘠的胸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又帶著點抱怨的表情。
“天呐,終於把這段拗口又沉重的說辭念完了!我真心感覺,委派給我這個任務的先知,他老人家在成為先知之前,是不是曾經在醜角劇團裡乾過?或者專門給人類帝國的官僚寫過演講稿?怎麼能把話弄得這麼又長又繞,還充滿了一股……一股宿命論的酸腐味?”
然後,在張遠真正意義上、連內心都感到一陣無力與“欲哭無淚”的注視下雖然他隻能轉動眼球),這位死神軍的信使、本該神秘莫測的靈族少女菲利爾,徹底放飛了自我。
她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科摩羅糟糕的環境、吐槽黑暗靈族詭異的時尚品味、甚至開始猜測張遠如果獲得自由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不是先去吃頓好的……
她就這麼站在禁錮張遠的石碑前,對著一個連表情都無法做出的“聽眾”,絮絮叨叨、自問自答地念叨了整整半天!直到遠處傳來守衛換班的細微響動,她才如同受驚的小鹿般,靈活地重新融入陰影之中,隻留下一句飄忽的“下次再來看你哦,偉大的戰士!”,以及一個被話癆折磨得內心幾乎要咆哮的張遠:我真心真心不想要你再來看我)張遠。
……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到了與莉莉絲預熱之戰的兩天前。
果然如菲利爾所預言,一個身著華麗陰謀團服飾、臉上帶著萊薩裡斯那種標誌性虛假笑容的黑暗靈族,在一隊全副武裝的武士護衛下確實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來到了張遠的石碑前。
他用一種詠歎調般的誇張語氣,開始大肆宣揚施加在張遠身上的那些改造與植入物是多麼的“偉大”、“前所未有”,是“科摩羅藝術與技術的巔峰結晶”,仿佛張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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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隻是用那雙冰冷的、如同深淵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直視靈魂的本質。
當對方按照流程,解除了張遠嘴部的肌肉束縛,示意他可以表達“感激”或“臣服”時,張遠並沒有如對方預想的那樣發出咆哮或咒罵。
他隻是活動了一下許久未曾動用的下頜,然後用一種沙啞卻異常清晰的、帶著洞悉一切冷漠的語調,緩緩地問了一句。
“你,壓根就不是萊薩裡斯本人,對嗎?”
那名黑暗靈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如同精美的麵具出現了裂痕。他沉默了片刻,在張遠那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壓迫性注視下,終究沒能維持住那拙劣的表演。
他有些狼狽地承認了事實,一切正如菲利爾所透露的那樣——萊薩裡斯決定利用張遠與鬥技場女王莉莉絲的對決來攫取巨大的聲望與利益。
兩天後是一場公開預熱,預熱之後直到最終角鬥前,張遠將獲得有限的“自由”。
而如果張遠能“貢獻”出一場讓科摩羅沸騰、讓“痛苦回響”之名響徹黑暗之城的終極角鬥,萊薩裡斯將會“慷慨”地賜予他自由。
當然,對於萊薩裡斯這番充滿誘惑的承諾,張遠內心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這可是在戰錘40k宇宙裡都堪稱信譽破產、人嫌狗厭的黑暗靈族執政官的諾言!相信他們的承諾,還不如相信混沌四神會突然皈依帝皇信仰。
不過,這番交涉,確實從側麵驗證了菲利爾之前提供情報的真實性。
在那名冒牌貨帶著護衛匆匆離去後,禁錮空間內重新恢複了死寂。張遠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開始細細咀嚼、剖析菲利爾對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提議。
權衡利弊,審視自身,推測對方的真實目的。
最終,在無儘的黑暗與孤寂中,他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他決定,對這個充斥著背叛、殺戮與絕望的殘酷宇宙,再投注一絲微小的、危險的信任。這份信任,既是對菲利爾個人行為的某種認可,也是對她背後所代表的、那試圖在注定毀滅命運中掙紮求存的靈族勢力的一種謹慎試探。
當然,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更主要、也更現實的原因是——張遠非常確定,隻要那最後的、關鍵的物理枷鎖被解除的那一刻起,憑借他這具被無數技術“饋贈”、被時間延長過的痛苦磨礪過的身軀所蘊含的力量,他將擁有足夠的實力和時間,去碾碎任何敢於違背諾言、試圖再次欺騙或控製他的家夥。
無論是萊薩裡斯,還是其他什麼人。
而現在,他麵前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問題,清晰地擺在眼前——無論他最終選擇離開科摩羅,還是留下來完成那場所謂的“終極角鬥”,他都必須先徹底解除那個該死的、深植於他腦部和體內的最終枷鎖。
而解鎖的一部分方法,似乎就握在那個話癆的靈族少女手中。
他等待著,等待著兩天後的“預熱”,等待著枷鎖鬆動的那一刻,也等待著……與那位“鬥技場女王”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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