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皇都夜晚潮濕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腑,卻帶不來絲毫清爽,反而充滿了肅殺的味道。
身後的鐵門無聲關閉,將地下的喧囂與陰暗隔絕。但我知道,更大的陰暗,已然尾隨而出。
我蕭辰)沒有絲毫停留,甚至沒有辨彆方向,立刻向著最陰暗、最複雜的巷道深處踉蹌奔去!服下的斂息丹藥效仍在,但我這虛浮踉蹌的腳步本身,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燈。
剛拐過第一個巷口,身後破空聲驟起!
嗤!嗤!嗤!
三道烏黑的短矢,如同毒蛇出洞,呈品字形封死了我左右和前方的退路,勁力淩厲,直取我要害!速度快得驚人!
果然忍不住了!
我瞳孔一縮,早已提升到極致的靈覺在此刻發揮了作用!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我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猛地向右側一扭一矮!
噗!噗!兩支短矢擦著我的鬥篷射入身後的磚牆,箭尾劇顫!另一支則幾乎是貼著我的頭皮飛過,帶走了幾縷頭發!
險之又險!
但我也因此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撞在旁邊的牆壁上,右肩傷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悶哼一聲,差點背過氣去。
三道身穿黑衣、麵蒙黑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撲出,手中淬毒的短刃帶著寒光,直刺我的咽喉、心口和後腰!配合默契,狠辣無比!修為都在凝脈三四重左右!
根本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
完了!躲不開了!
就在這生死刹那,我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非但沒有試圖閃避或格擋,反而猛地咬碎了口中藥囊裡早已準備好的——爆氣丹!
轟!一股狂暴卻駁雜的藥力瞬間在體內炸開!如同在即將枯竭的油燈裡猛地潑進一勺熱油!經脈傳來不堪重負的刺痛,但一股短暫的力量也瞬間充斥四肢!
“滾開!”我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吼,唯一能動的左手握著那柄鋒利短匕,憑借著爆氣丹帶來的力量和對危險的直覺,不守反攻,向著正麵刺向我咽喉的那柄短刃猛地格擋而去!
同時,腳下《鬼影步》施展到極限,身體如同泥鰍般向後滑退,試圖避開另外兩擊!
鐺!火花四濺!正麵那黑衣人顯然沒料到我這重傷垂死之人竟能爆發出如此速度和力量,短刃被格開,手腕發麻,露出了一絲空檔!
但另外兩柄毒刃,依舊如同附骨之疽般追至!
嗤啦!儘管我極力閃避,左肋依舊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劇痛瞬間傳來!而刺向後腰的那一刀,則被寬大的鬥篷和裡麵暗藏的、得自木家的一塊薄鐵片勉強擋偏,但淩厲的勁氣依舊震得我五臟六腑如同移位,喉頭一甜,鮮血湧上!
“咳咳!”我借著這股衝擊力,再次向後踉蹌倒退,背靠在一麵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咳血,眼前陣陣發黑。爆氣丹的藥效正在急速消退,隨之而來的是更猛烈的虛弱和反噬!
三個黑衣人一擊得手,並未立刻追擊,而是成品字形緩緩逼近,眼神冰冷而戲謔,如同看著籠中掙紮的獵物。顯然,他們認為我已經是甕中之鱉。
“嘖,果然有點棘手,難怪主子要派我們兄弟三人一起來。”正麵那黑衣人甩了甩發麻的手腕,聲音沙啞地笑道。
“垂死掙紮罷了。趕緊解決了,回去領賞。”左側黑衣人冷聲道。
右側那個則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似乎擔心動靜太大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靠在牆上,劇烈地喘息著,鮮血不斷從肋下傷口和嘴角溢出,將黑色鬥篷染得更深。意識因為失血和劇痛而有些模糊。
不能死在這裡!絕對不能!
我的左手死死攥著那株剛剛換來的、蔫巴巴的“暗影草”。這株靈草並非療傷之用,而是煉製某些隱匿、遁形類丹藥的輔材,其特性是能釋放一種極其細微的、乾擾感知的陰暗能量。
原本是想留著以後研究,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猛地將暗影草塞入口中,胡亂咀嚼了幾下,那苦澀詭異的汁液順著喉嚨滑下!
同時,我拚命催動體內那僅存的、因為爆氣丹而更加紊亂的微弱靈力,不是去療傷,也不是去攻擊,而是……嘗試引導那股暗影草釋放出的、細微的陰暗能量,將其逼向胸口的幾處特殊穴道!
這是一種極其偏門、甚至可以說是自殘的手法,源自某本殘缺的古籍記載,名為【燃血化影】!通過刺激特定穴道和燃燒部分氣血,製造出短暫的、類似暗影遁術的效果,但對身體負擔極大,尤其是對我現在的狀態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但此刻,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在乾什麼?”逼近的黑衣人發現了我的異常舉動。
“阻止他!”為首那人厲喝一聲,三人同時加速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