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深夜的巷道,如同迷宮般錯綜複雜,黑暗濃稠得化不開。冰冷的夜風刮過臉頰,卻絲毫無法降低我蕭辰)體內那焚燒一切的灼熱和深入骨髓的饑餓感。
我拖著昏迷不醒的錢小多,踉蹌奔逃。每一步邁出,都感覺臟腑如同被烈火炙烤,經脈仿佛要爆裂開來。吞天造化爐反饋的那股混合了地火與煞氣的奇異能量,雖然暫時穩定了我的傷勢並提供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但這力量充滿了暴戾和不穩,如同在油庫中點火,隨時可能將我徹底引爆!
更可怕的是那隨之而來的、變本加厲的恐怖饑餓感!它如同億萬隻螞蟻在啃噬我的靈魂,驅動著我去毀滅、去吞噬眼前的一切!錢小多在我手中,仿佛不再是同伴,而是一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美味肉塊,不斷誘惑著我內心深處最黑暗的欲望。
“不……不能……”我死死咬著牙,牙齒咯咯作響,嘴角溢出的不知是鮮血還是涎水,眼中赤紅與清明瘋狂交替。我隻能憑借殘存的意誌,拚命壓製著那幾乎要破體而出的吞噬本能,將全部精力用在辨認方向和逃離上。
身後的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呼喝聲,還有犬吠聲!巡邏衛隊和某些被爆炸驚動的勢力顯然已經趕到現場,並且開始追蹤!
必須更快!更隱蔽!
我專挑最陰暗、最汙穢、最曲折的巷道穿行,利用對地形的模糊記憶和提升後的靈覺,儘可能抹去痕跡,躲避追蹤。
然而,體內的狀況越來越糟糕。那股臨時獲得的力量正在飛速消退,而饑餓感和傷勢的反噬則如同潮水般湧來,越來越猛烈。我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呼吸如同破風箱般艱難,視線開始模糊,重影陣陣。
這樣下去,不了多久就會被追上,或者……先一步被自身的饑餓逼瘋!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之際,前方巷道儘頭,隱約傳來細微的流水聲和一股淡淡的……陰濕腐朽的氣息?
是了!皇都地下縱橫交錯的排汙暗渠!那裡環境複雜,氣息混亂,是躲避追蹤的絕佳場所!
我精神一振,拚儘最後力氣,拖著錢小多衝向氣息傳來的方向。
果然,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堆滿垃圾的角落,找到了一個半人高的、鏽蝕嚴重的鐵柵欄入口,後麵就是深不見底、散發著惡臭的排汙暗渠!
顧不上肮臟和危險,我用力掰開已經鬆動的柵欄得益於暫時恢複的力量),先將錢小多塞了進去,然後自己也艱難地鑽了進去。
撲通!撲通!
兩人先後落入冰冷粘稠、惡臭撲鼻的汙水之中。刺骨的寒意和難以形容的惡臭瞬間刺激得我清醒了幾分,連昏迷的錢小多都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暗渠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汙水流動的嘩嘩聲在狹窄的空間內回蕩,放大著恐懼感。
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摸索著抓住錢小多,艱難地向著下遊方向蹚水而行。每一步都深陷淤泥,冰冷惡臭的汙水沒過胸口,帶來極大的阻力。
這裡的氣息雖然令人作嘔,但卻有效地掩蓋了我們自身的氣味和蹤跡。追蹤者的聲音被隔絕在外,漸漸遠去。
暫時……安全了?
我靠在一個相對乾燥一點的渠壁凹陷處,大口喘著粗氣,冰冷的汙水刺激著傷口,帶來針紮般的劇痛,但也稍稍壓製了那焚燒般的饑餓感。
我將錢小多拖到一塊稍高的水泥地上,檢查他的情況。他隻是被震暈,受了些內傷,並無生命危險。
而我自己的狀態,卻糟糕到了極點。臨時力量徹底消退,傷勢全麵爆發,加上汙水浸泡,恐怕已有感染發炎的跡象。最要命的是那饑餓感,在短暫被壓製後,再次如同毒蛇般抬頭,瘋狂撕咬著我的理智。
必須立刻補充能量!否則我和錢小多都會死在這裡!
可是,在這暗無天日、隻有汙水的鬼地方,哪裡去找能量?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腳下流淌的、散發著濃鬱死寂和汙穢氣息的汙水……甚至……渠壁上那些滑膩的、散發著微弱陰濕能量的苔蘚和菌類……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吞天爐……它連地火和煞氣都能吞……這些汙穢之物……它……
不!絕對不能!
我猛地搖頭,試圖驅散這瘋狂的想法。吞噬這種東西,先不說能否轉化,其中蘊含的劇毒和怨念恐怕就能直接要了我的命!
但是……那越來越強烈的饑餓感……死亡的威脅……
理智與本能瘋狂搏鬥著。
就在我幾乎要被饑餓逼瘋,手指顫抖著伸向那些滑膩苔蘚的瞬間——
丹田內,那一直沉寂的吞天造化爐,似乎對周圍濃鬱的死寂、汙穢、陰濕環境產生了反應?爐身微微震動,那些代表“吞噬”、“死寂”概念的紋路再次亮起。
但這一次,它並未產生強大的吸力,反而傳遞出一種……嫌棄和挑剔的微弱情緒?
仿佛在說:這些垃圾,也配讓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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