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天亮前,將我們送到了一處位於深山之中的廢棄荒村。村子不大,屋舍大多坍塌,荒草叢生,顯然早已無人居住,隱蔽性極好。
冷凝鋒沒有下車,隻是在馬車離去前,留下了一個簡易的儲物袋,裡麵有一些品質不錯的療傷丹藥和清水乾糧,算是額外的“善意”。
我和錢小多找了一間相對完好的石屋安頓下來。錢小多內傷不輕,但好在冷凝鋒給的丹藥效果奇佳,服下後氣息很快平穩下來,沉沉睡去。我則顧不上休息,立刻開始檢查自身狀況。
情況比預想的更糟。強行施展【血遁·殘】,損耗了大量精血本源,經脈因為過度承載煞氣而布滿了細微裂痕,再加上新舊傷勢交織,可謂千瘡百孔。若非吞天造化爐反饋的生機吊著一口氣,以及剛剛突破的肉身強度,恐怕早就倒下了。
我吞下幾顆丹藥,盤膝坐下,小心翼翼地引導藥力滋養經脈,同時嘗試溝通丹田內的吞天爐。爐子依舊沉寂,但那煞氣核卻似乎因為之前的殺戮和吞噬,變得凝實了不少,緩緩旋轉間,散發出冰冷的能量,輔助修複著肉身的損傷,但也讓我的真氣徹底帶上了陰寒的煞氣屬性。
療傷的過程緩慢而痛苦。我必須時刻分心壓製煞氣帶來的暴戾情緒,防止其侵蝕心智。那些來自古戰場戰魂的破碎記憶碎片,也不時跳出來乾擾,讓我仿佛置身於金戈鐵馬的廝殺幻境之中。
直到第二天傍晚,我才勉強將傷勢穩定下來,實力恢複了大半,但精血虧損不是短時間內能補回的,臉色依舊蒼白。錢小多也醒了過來,雖然虛弱,但已無大礙,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後怕和感激。
“大哥,這次又是俺拖累你了…”錢小多愧疚地低下頭。
“彆說傻話。”我打斷他,遞給他一些乾糧和水,“我們是兄弟,同生共死。”
錢小多用力點點頭,眼圈有些發紅,大口啃著乾糧,不再多說。
夜色再次降臨,荒村中一片死寂,隻有風吹過破敗窗欞的嗚咽聲。我拿出冷凝鋒給的那枚星辰玉符,在手中摩挲著,冰涼的觸感讓我頭腦稍微清醒一些。
三天期限,已過一天。我必須儘快做出決定。
去隕星古域,無疑風險極大。以我現在的狀態,能否活著找到那處遺跡都是問題。而且,冷凝鋒的話未必全真,那遺跡中等待我的,可能不僅僅是禁製和危險。
但不去…雲瑤怎麼辦?“時間不多了”這句話,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裡。我無法想象雲瑤因為缺少那件東西而遭遇不測。而且,隕星古域本身也與我尋找星源古殿的線索相關。
去,可能有死無生,但有一線希望找到雲瑤,並接觸到大千世界的核心秘密。不去,暫時安全,但可能會永遠失去雲瑤的消息,抱憾終身,武道之心也會留下裂痕。
如何選擇?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雲瑤清澈擔憂的眼眸,浮現出寒潭之底融合吞天爐時的決絕,浮現出這一路走來所經曆的血雨腥風…我追求的,從來不是苟且偷生,而是掌控自身命運的力量,是守護在意之人的能力!
煞氣核微微震動,傳遞出冰冷而堅定的意念——力量,需要在生死搏殺中獲取!畏懼風險,終將一事無成!
我猛地睜開眼,眼中最後一絲猶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決然。我捏碎了手中的玉符。啪!玉符化為齏粉,一道微不可察的星辰光芒一閃而逝,消失在夜空中。信號已經發出。抉擇已定。我看向窗外無垠的夜空,仿佛能看到那片傳說中的隕星之地。前路注定荊棘密布,殺機四伏。但既然選擇了,便唯有勇往直前。我將斷劍橫於膝上,指尖拂過冰涼的劍身,開始調整呼吸,將狀態向著巔峰攀升。等待我的,將是一場通往未知領域的、更加殘酷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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