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荀成被重新請回大殿。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抹從容不迫的微笑,仿佛早已料到烏赤勒會回心轉意,一切儘在掌握。
“太子殿下考慮得如何了?”
荀成微微拱手,語氣平和如初,聽不出絲毫急切。
烏赤勒此刻臉上已不見之前的糾結與疑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下定決心的果決,甚至還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急切。
他快步走下高位,來到荀成麵前,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懇切:
“荀先生,方才本太子思慮再三,深感先生所言極是!
如今局勢,確如先生所說,已是危急存亡之秋!
若再猶豫不前,坐以待斃,隻怕日後悔之晚矣!”
他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孤注一擲的悲壯,握緊了拳頭:
“青龍會願於危難之際施以援手,本太子感激不儘!
方才多有疑慮,是本太子失察,還望先生海涵!”
荀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笑容更深了些:“殿下言重了。
此等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慎重些本就是應當的。
如今殿下能明辨時勢,當機立斷,實乃英明之舉。”
“既已決定合作,本太子必當竭誠相待,絕無二話!”
烏赤勒表決心般說道,隨即話鋒一轉,麵露難色,語氣也帶上了幾分無奈,
“隻是……先生也知,我如今在朝中步步維艱,能動用的資源實在有限。
關於貴會提出的那些條件……尤其是開放商道和割讓綠洲據點之事,皆涉及國本,絕非我一朝一夕所能擅自承諾。
還需待我日後……日後若真能得償所願,登臨大位,必當傾儘國力回報,絕無虛言!”
他緊緊握住荀成的手,目光灼灼,言辭懇切:
“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我那四弟烏赤治!他此次奉命押送貢品,若能順利完成,必會得父王重賞,勢力必將更盛,屆時我再想翻身,便難如登天了!
貴會若能在此事上助我一臂之力,讓我親眼看到貴會的實力與誠意,後續一切條件,都好商量!”
荀成聽著烏赤勒這番話,心中已然明了——這位太子殿下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番話看似推心置腹,實則將核心條件儘數模糊、拖延,還將首要目標牢牢鎖定在打擊四王子上,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先利用青龍會的力量解決眼前的麻煩。
不過,這倒也正合青龍會與李青霄的心意。
他們本就需要一個介入烏孫國局勢的切入點,更需要一個展示實力的機會,打擊四王子,恰好是一舉兩得之事。
荀成反手拍了拍烏赤勒的手背,一副全然理解的模樣,語氣篤定:
“殿下放心!我家主上既然決定與殿下合作,自然要拿出十足的誠意。
四王子此次押送貢品之事,便包在我青龍會身上。
不出幾日,定會給殿下送上一份滿意的‘見麵禮’!”
他頓了頓,語氣中充滿自信:
“至於殿下所說的難處,我等自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