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登坐著馬車心急火燎地趕到時,糧倉已經化為廢墟,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張闓正指揮著眾人,搬運剩餘的完好糧食。
陳登伸手抓起一把灰燼,杵著拐杖的手不停地顫抖,心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這些糧食,是流民們活下去的希望!
“是誰?是誰乾的?!”陳登嘶吼著問道。
張闓臉上沾著黑灰,喉結滾動了一下,沉聲道。
“公子,負責看守的民兵兄弟傷了七個。”
“據他們說,是一群土匪。他們不是來搶糧食的,就是來放火燒倉的!”
陳登聽後,額頭青筋暴起。
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管是誰,去給我查!去給我找!!”
“是!公子!”
張闓對著身後的漢子們一揮手,吼道,
“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狗娘養的找出來!”
不到兩天,張闓便查到了線索。
“公子,查到了!”
“有個兄弟打聽到,那天,他曾在通往糧倉的必經之路處,見過一夥“泰山賊”。”
“泰山賊?”
“嗯,他們是早年從泰山來的流民,後來乾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就盤踞在城外北郊的白樺林!”
……
北郊,白樺林。
數百個漢子手拿刀槍棍棒,潛伏在暗處。
張闓指著遠處一座規模不大的營寨,壓低聲音道:
“公子,那幫鱉孫就在裡麵!”
陳登臉色陰沉,用拐杖在地麵上來回劃拉著,腳下已被挖成一個深坑。
這次,他隻帶來張闓道兄弟們,和十多個親兵和雜役。
下邳城的士兵他沒有調來,因為隔壁的袁術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下邳。
“打聽清楚了嗎?裡麵有多少人?”
“回公子,據說大概有三百多人。”
陳登回頭掃視了一圈。張闓手下二百三十七名漢子;李沐的十二名親衛;林阿狗帶來的八名家丁雜役;最後是五十多名自發跟來的流民青壯。
總人數,三百一十人。對上三百多名土匪,人數相當,但對方是盤踞多年的地頭蛇,而自己這邊,是一群雜牌軍。
他最終將視線投向張闓,聲音低沉。
“張闓,你有多少把握?我們不能打吃虧的仗。我不希望大家把命丟在這裡。”
張闓拍著胸脯。
“公子,放心吧!俺的這些弟兄們,哪個不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彆說是土匪,就算是正規軍,也扒下他一層皮!”
陳登聽他這麼說,點了點頭。
“好,那就等天黑再動手!”
皓月當空,幾個漢子咬著短刀,悄無聲息地沿著營寨周圍的木柵欄,向著入口摸去。
兩個土匪正杵著長戈打瞌睡。
漢子們如鬼魅般地來到他們身後,互相對了一下眼神。
就在他們準備同時出手時,其中一個土匪竟睜開了眼!
沒等他張嘴,一隻大手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胳膊狠狠勒住他的脖子,不多時,兩個土匪因為缺氧癱軟在地。
解決守衛後,幾人對著樹林打出手勢。
張闓帶著大部隊來到營寨大門,伺機而動。
李沐和林阿狗的隊伍則原地守在陳登身邊。
張闓如探出頭,隻看了一眼,便縮了回來,眉頭緊鎖。“情況不對。寨子裡隻有幾十號人在烤肉喝酒,說好的三百多人呢?難道是情報有誤?”
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抽出腰間的環首刀,對著他的兄弟們點了點頭。
大家心領神會。
隨即,他大喝一聲:
“兄弟們!跟俺衝!”
張闓身先士卒衝進營寨。
其餘人緊隨其後,喊殺聲震天。
寨子裡的土匪一驚,慌忙起身迎敵。
一名小頭目剛抽出刀,就被張闓一腳踢在臉上,翻倒在地。
靠著人數上的優勢,不過片刻,幾十名土匪便被悉數製服,寨子被完全控製。
陳登看見寨門口有人打信號,確認安全後,才被攙扶著走進寨中。
他看著零零散散被捆著的土匪,皺起眉頭:“不是說有三百多人嗎?”
張闓一把將剛才那個小頭目從人群裡揪出來,掐住了他的後脖頸。
“說!剩下的人去哪了?!”
那小頭目嚇得涕淚橫流。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大當家和二當家昨天帶著大部分兄弟出……出去發財了,隻有我們這些留守……”
“他們叫什麼名字?”
“大當家孫觀,二當家尹禮。”
陳登拍了拍張闓的肩膀,示意他把人放下。他盯著那小頭目,眼神冰冷。
“陳家糧倉是你們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