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禮潛伏在陰影裡,屏住呼吸,如同等待獵物上鉤的獵人。
他觀察了許久,發現換崗的守衛總是兩人一組,從不落單。
心中暗罵,正覺無從下手,卻瞥見不遠處有一個破木箱,正孤零零躺在巡邏隊路過的必經之路上。
他靈機一動,撿起一顆石子,算準時機,彈了過去。
“咚”的一聲悶響在夜裡格外清晰。
巡邏隊的人立刻警覺起來:
“什麼聲音?你,去那邊看看!”
一個倒黴蛋被指派去查看,他罵罵咧咧地提著刀,毫無防備地走向尹禮藏身的陰影處。
尹禮心中一喜,趁那人不備,猛地用槍杆卡住對方的脖頸,那守衛掙紮了幾下,眼前一黑,癱軟下去。
等他再睜眼時,就已經出現在陳登麵前。
他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跛腳青年,那人身後兩個凶神惡煞的漢子直勾勾盯著他。
“你……你們是誰!”他嚇的望後爬。
尹禮一槍攔下他。
“不想死的話,大人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陳登麵色陰沉,開口問道:
“銅礦是誰家產業?那裡有多少人?”
那守衛起初還嘴硬,被尹禮用槍尾捅了幾下,也隻是咬牙不語。
孫觀上前,將巨斧架在他脖子上,那人渾身發抖,卻喊道:
“你們殺了我吧!要是讓闕天子知道我泄了密,我全家都得死!”
陳登聞言,表情驚疑。
“闕宣?天子?這人是誰?難道是諸侯?”
“公子,我聽過此人。”孫觀聲音平緩:
“闕宣是下邳人,前不久自立為天子,聽說此人善卜卦。”
陳登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原來是個反賊!”
他直視那人的眼睛。
語氣冰冷。
“闕宣自立為天子,乃是謀逆大罪,株連九族。”
“你為他賣命,你的家人早已在死罪名冊上。但你若助我等破了此獠,我陳登以典農校尉的身份擔保,不僅保你性命,還將會保你的家人周全。
“是全家生,還是全家死,你自己選。”
那守衛聽到典農校尉,眼中閃過掙紮。
心理防線崩潰,哭喊著全招了。
“回……回大人的話,這裡明麵上是朱家的產業,但做主的是闕宣天子!我們……我們有八百多號兄弟!”
難怪朱崇鑫敢如此大膽,原來是和這等逆賊勾結在了一起!
他看向這人,又問道:
“你可知布防圖?”
“小的……知道。”
“林阿狗,給他筆墨紙硯。讓他畫出來!”
林阿狗點頭。
不一會,陳登手中將那人畫的布防圖攤開,給孫觀張闓,尹禮看。
地圖上是一個不規則的“品”字形。他指著紙上的三個入口。
“各位請看,這營地最外圍有三處入口,據他所說,左路是闕宣的親信部隊,守衛森嚴。右路多是些被裹挾的礦工和家眷,中路是雜牌軍,守備最是鬆懈。”
“進入外圍後,有兩條通道,直通他們囤積礦石和兵器的大本營。”
“我的計劃是,三路齊發,一舉攻破外圍三處防線,然後合兵一處,將裡麵的人徹底包圍!甕中捉鱉!”
“各位覺得如何?”
孫觀眯著眼,粗壯的手指在左路入口上一點:“公子的想法沒有問題。這一路,交給我們泰山兄弟們!”
張闓指著右路道:“公子,那裡,就讓俺們青徐民兵團來!”
陳登點頭,“好!那我就帶著剩下的人攻打中路!”
“尹禮!”
尹禮正暗自慶幸沒自己什麼事,突然被點名,嚇了一個激靈。
“啊?公子,有何吩咐?”
“你跟著我!”
尹禮心中哀嚎,不情不願地答應:“是!”
七百多人兵分三路,借著林木與岩石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各自的預定位置。
山穀中隻有風聲與蟲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陳登看了看月色,對身旁的林阿狗點了點頭。
林阿狗心領神會,猛地揮動那麵“青徐民兵團”的大旗。
“殺——!”
三路齊攻,喊殺聲震徹整個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