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給麋家一個機會?
一個落魄公子,上門求人借錢的窮光蛋,竟然對徐州首富說,我給你一個機會?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
麋芳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大哥,你聽到了嗎?他……他說給你一個機會!我……我快要笑死了!”
周圍的賓客也跟著捧腹大笑,看向陳登的目光,充滿了不屑。
“瘋了,這陳元龍怕不是失了下邳,受刺激瘋了。”
“哼,下邳陳氏也算徐州名門,怎會出了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城池都丟了,還敢在此大放厥詞,真是貽笑大方。”
“我倒要看看,一個連立足之地都沒有的敗軍之將,能給糜家一個什麼‘機會’?莫不是要指條掉溝裡的邪路?”
麋竺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覺得陳登這番話,實在太過托大,讓他這個做東的都有些下不來台。
他剛想開口圓場,卻被陳登搶先一步,再次開口。
他無視了麋芳和眾人的嘲笑,隻是平靜地看著主位上的麋竺反問道:
“麋兄,你是個商人。商人的眼中,無非是利益與風險。我今日所言,便是要與你談一筆關乎麋家未來十年興衰的生意。你……可敢聽?”
麋竺神情凝重,點頭道:
“元龍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陳登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若能奪回下邳,其所有商路,皆為你麋家開放”
“所有經你麋家之手的貨物,商稅減半!”
此言一出,麋竺的瞳孔微微一縮。
下邳乃是徐州南大門,水陸要衝,商業極為繁華。
若能獨占商路,再免除賦稅,其中的利潤,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就連狂笑的麋芳,笑聲也漸漸小了下去。
他雖然魯莽,但不蠢。這個條件,他聽得出其中的分量。
陳登沒有停頓,繼續拋出他的第二個籌碼。
“商路是利,而我接下來要說的,是本!是根基!”
“我手中掌握一處巨大的銅礦,其儲量豐富,鑄造的銅錢足以填滿徐州府庫。”
“隻是,目前我一人恐怕無力開采,陶公亦不可信。若麋兄願與我共謀,此礦,便是你我未來安身立命的基石!”
“若麋兄願意助我,我願將此銅礦交由麋家打理,所有產出,糜家取三成!”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整個大廳炸響!
銅礦!
在這個時代,銅就是錢!掌握了一座巨大的銅礦,就等於掌握了一座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金山!
所有賓客都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陳登的目光,從嘲弄變成了震驚,再從震驚,化為了貪婪。
麋竺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死死地盯著陳登,想要從他臉上看些許出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陳登的臉上,隻有平靜。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麋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糜兄,我陳家也算徐州大族,安敢騙你?”
麋芳也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商路、免稅、銅礦……
任何一個條件,都足以讓麋家這種商賈世家為之瘋狂。
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就這麼被一個殘廢壓下去。
他又嘲諷道:
“空口白牙!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下邳還沒奪回來,銅礦在何處更是無從知曉!萬一你拿了我們的錢糧,跑了怎麼辦?我們去哪裡找你!”
這番話,也說出了在場許多人的心聲。
承諾再美好,終究是鏡花水月。
陳登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淡淡一笑。
“未來的事,自然有未來的驗證之法。但,我能給麋家的,還不止這些。”
他頓了頓,環視全場,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手中,還有一門獨門的技術。”
麋芳嗤笑一聲,似乎抓到了反擊的突破口。
“技術?你能有什麼技術?難道是吹牛讓人頭疼的技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