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負一樓上來後,安濤像卸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了門診大樓後麵的綠化帶水泥邊緣上。
“怎麼弄?如果外麵的人一直不違規,我們豈不是永遠出不去。”
周辭緊挨著安濤坐下:“彆泄氣,你彆忘了劇本裡生路不止一條。我懷疑當時我們看到的電梯事故就是發生在外麵的,這說明在某種情況下,其他的電梯也是可以和外界互通的。”
“王新嵊!!”
安濤突然大喝一聲,猛地站了起來。
在門診大樓後麵的車道上,王新嵊正捧著一團血糊糊的東西緩緩走著。他步子邁得非常緩慢,好似生怕摔碎手裡的東西。
他們都看清楚了,王新嵊手裡捧著的,正是被陶然的斷手挖出來的;老人的心臟。
安濤幾步衝了上去,王新嵊撒腿就跑。
不過安濤的腳程比王新嵊要好,很快就把王新嵊逼到了牆角。
他伸手,剛要抓住王新嵊的肩膀。王新嵊緊張的後退。他方才大概是忘了,這會兒也是剛剛想起來自己是個鬼。他猛地一個後縮,直接穿進牆裡了。
“該死的,把那心臟還回來。”
“周辭,後麵。”
蘇白和周辭分兩路繞到後麵,王新嵊穿進去的地方是眼科,他們順著眼科後門包抄過去。
眼科的醫護人員早就下了班,後門已經上了鎖。
兩人正束手無策之際,沒想到王新嵊倒是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剛走出眼科的後門就看到了周辭和蘇白,他一個急轉,又從側麵的牆壁穿了出去。
幸好安濤早有預判,他提前在此處蹲守著。王新嵊剛從牆裡邁步出來,他一個猛撲……
摔了個狗吃屎。
“彆跑!”
從幾人計劃推老人進電梯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此時外麵天已經徹底黑了,除了急診和病房,其他科室全部都已經下了班。
下了班的樓全部都已經上了鎖,他們進不去,但王新嵊卻可以在這些樓棟間自由穿梭。
“彆追了。”
蘇白拉住還想追出去的安濤說道:“追不上的,他拿心臟是為了離開醫院,我們隻要在路口把守住就好了。”
安濤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你說得對,可他能穿牆,我們不可能把整個醫院都圍起來吧。”
周辭說道:“不能讓他把心臟帶走,那老頭兒有執念,如果不把心臟還給他,還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事。”
他看向住院部的方向說道:“你們先在下麵守著,我去兒科病房那邊查一查王新嵊的資料。隻要知道他家裡的住址,就知道他會從哪個方向離開了。”
“怎麼查?”
“問值班護士。”
“她們能告訴你嗎?”
周辭一邊往住院樓跑,一邊說道:“我有辦法讓她們說。”
安濤冷笑一聲,對著蘇白說道:“等他回來,那小鬼崽子都特麼到家了。”
“那你說說,還能有什麼好辦法嗎?”
蘇白坐到綠化帶邊緣上,他抬頭看了看昏黃的路燈:“算了,讓他走吧,他也幫了我們好幾次了。可我們答應幫他去標本室拿東西的事兒卻一直都沒做到,就當是給他的回報好了。”
“話雖如此,可那老頭兒如果一直找不到心臟……”安濤也坐了回去:“恐怕不太妙。”
他不經意的一扭頭,發現王新嵊正蔫頭耷腦的站在桂花樹下。他手上已經沒了那顆心臟。
安濤用手肘碰了碰蘇白,隨後起身朝著王新嵊所在的方向走去。
“心臟呢?”
王新嵊癟了癟嘴,用手指了指學校十三樓的方向。
“什麼意思?被搶了?那東西不是出不來嗎?”
王新嵊示意寫字,安濤把兜裡的便簽紙和筆給了他,順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小鬼崽子,不挺能跑的嗎?你拿便拿了吧,拿了還不趕緊離開醫院回家,還特麼讓人給搶了。”
王新嵊氣惱地瞪了安濤一眼,在他手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