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朝著杜航走去,他傷得不輕,又被丟棄在野外。整個人,比流浪漢還不如。
不過蘇白的模樣比他更慘,頭發被燒了一塊,左眼被破布蒙了起來。
臉上全是乾後留下的血塊,手臂上全是被教堂裡塌下來的玻璃弄出來的割傷。
“杜醫生,我們出不去了。”
“呃……”杜航眼裡全是絕望:“看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我罪大惡極,看來這是我的報應,隻是可惜了你們……”
“來這裡的人沒有清白的,我們也是罪人……隻是,我不信命運會如此待我。有錯就改,就彌補,隻要還活著,就得為活下去而努力。”
“你說得對,可是……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
蘇白邁步走進了屋子裡。
“現在還沒想到好的辦法,不過我相信,辦法總會有的。”
他尋了一張兒童床,躺了下去,床太短,他又站了起來。
“我身上太疼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再想辦法。”
蘇白尋到了第一次進福利院時住的房間,他安心的躺了上去。
如果李蘭最終的目的是要打開基地的門,那麼她一定會引導他們去殺死神父。
蘇白有些替李蘭感到悲哀,作為一個劇本世界的鬼。竟然妄想與這個世界的主宰鬥,縱使機關算儘又如何,她始終逃不出自己的宿命。
他想著想著,竟生出一絲同命相憐的感覺來。他們這些基地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蘇白的身體是真的已經扛到極限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要先休息一會兒。
其他人見他這麼淡定,也找房間躺了下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頭西斜,蘇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眼睛上的破布變成了乾淨的紗布,臉上的血汙也清理乾淨了。
“周辭?”
蘇白看著門邊高瘦的背影,輕輕喚了一聲。
周辭轉過身來。
蘇白問道:“你什麼時候恢複正常的?”
“我睡了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蘇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根莖又順著往下蔓延了一些。
周辭給他倒了一杯水:“我感覺到島上那些幽靈消散了。”
“你能感覺得到?”
“嗯。”周辭點了點頭:“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說不上來。”
“是你幫我包紮的?”
“不是,我也睡著了,是杜航和段焱。”
“喂,快下來,我們能出去了。”
大門邊,段焱揮動手臂對著樓上的人喊道:“快下來啊。”
蘇白和周辭一起下了樓,李舟已經站到了福利院的門外,杜航不知去向。
“你們什麼時候出來的?”
“就剛才。”段焱說道:“我想出來試試,沒想到鬼打牆消失了。”
“我們睡著的這個時間裡,李蘭沒有回來過嗎?”
“不清楚。”
說話的是段焱。
“我們都睡著了,這麼久沒休息,一旦停下來就扛不住了。我和杜航就比你們先醒過來一會兒,他醒來後幫大夥兒的傷口都消了毒做了包紮。也是厲害,這樣折騰你們都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