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
“咚……”
賀國強手裡舉著電棍,屋子外麵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直撞擊著門。
他是從醫院一路逃到玄武街最後麵的板凳巷來的。
在聽完蘇白講述監控室裡發生離奇的殺人案後,他懷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前往辦公樓。
就在他和助手進入辦公樓區域的時候,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從樓梯間傳來。
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他看到,戴著假臉皮頭套的道具師父正在自殘。而六角亭社區的民警小高,正在用錄像機對道具師進行拍攝。
發出慘叫的是刑警隊的女同事,她目睹了整件事情。
女刑警連聲喊著“鬼啊”,隨後朝著賀國強的方向衝了過來,受到乾擾的民警舉著錄像機轉過身來。
賀國強趕緊閃到了一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他一定以為蘇白又發病了,畢竟過去他就曾說過好幾次這種離譜的事情。
賀國強並沒有立刻離去,他蹲在樓梯底下。他想看看這個所謂的“鬼”,到底是如何殺人的。
沒過多久,樓梯間傳來腳步聲。賀國強習慣性的去摸腰間的槍,可他這時候才發現,這次執行的並不是緊急任務,他根本就沒帶配槍。
那聲音一步步往下,從聲音可以判斷,行走的人並不著急。甚至還有一種勝券在握的從容。
他處理過很多案子,有很多變態殺人狂在追擊他人的時候,便是這樣的淡定。
那是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但這種壓迫對賀國強無效,因為他身上的壓迫感往往比殺人狂更甚。
但此刻不同,儘管賀國強不願相信。但他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曆東來能用一把破剪刀將自己肢解,更無法解釋民警小高為什麼會舉著錄像機拍攝他人自殘。
外頭已經炸開了鍋,女刑警驚叫著跑出去以後便亂了套了。
這個時候,賀國強看到了小高的背影。
他已經走下了最後一個台階,出了樓梯間大門,他往右走著,是那個女刑警跑出去的方向。賀國強看到那個皮套已經貼在了小高的臉上。
他脖子上掛著錄像機,手裡握著那半把破剪刀。剪刀的尖端還在往下滴血,走一路,滴一路。
待到小高穿過草坪,走到住院樓的時候。賀國強才從樓梯角走了出來,他快步朝著樓上走去。
還沒有到樓梯轉角處,鮮紅的血液便流了下來。
道具師變成了好幾塊,臉上也和曆東來一樣,有橫七豎八的割傷。
賀國強沒再繼續往上,因為醫院外麵已經傳來了尖叫聲。這尖叫聲讓賀國強如夢初醒。
他趕緊退了下來,現在不是檢查現場的時候,他得告訴所有人,趕緊撤離這裡。
他穿過草坪,剛穿過住院部的長廊便看到了剛剛那個女刑警的屍體。
她沒有被肢解,而是被一刀割了喉。
而在住院部大門外的空地上,殯儀館的員工正呆呆地站在那兒。
賀國強趕緊衝到門邊,鐵門擋住了他半個身子。他看到小高將錄像機遞給了殯儀館員工,隨後,他將剪刀插進腹部,橫著一拉。
隨著一聲慘叫,小高的內臟嘩啦啦流了一地。一股濃烈的臭味夾雜著炎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賀國強轉過頭,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楊玫在活動室的門口焦急地衝著賀國強招手,他看了一眼空地上詭異的二人。
小心翼翼的朝著活動室的方向跑去,沒能跑出醫院的人全部都躲在了活動室裡。
他們也都看到了詭異的場麵,沒人知道這東西是從何而來的,也沒人敢上前阻攔。
賀國強看到了救護中心派過來的醫護人員滿身是傷,詢問過後才知道,遠處那片白茫茫的霧氣不正常。
這時候他才明白之前那個同事說的出不去了是什麼意思,和導演安排的戲份一樣,他們是真的出不去了。
所有進入霧氣中的人都會被從天而降的雨水割傷,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刀片。
躲在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常常與死人打交道的。可眼前的場麵,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那不再是冷冰冰的屍體,而是無法阻擋的靈異力量。
所有人全部爬到了活動室的頂樓,賀國強和其他同事一起藏在五樓雜物間裡。
那東西拍攝完成後便換了人,如今,那假臉皮已經從小高臉上轉移到了殯儀館員工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