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璣子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痛心疾首：“唉，此事貧道亦深感痛心。那幾位學員，心性浮躁，急於求成，未能領悟法術之精要，強行運功，以致氣息岔亂，傷及自身。此非術之過，乃人之過也。”他侃侃而談，一套推卸責任的說辭顯然早已準備好。
劉芯彤心中冷笑，正準備拿出警方收集到的、關於其虛假宣傳和巨額斂財的證據，陳科卻輕輕抬手，製止了她。
陳科上前一步，目光平靜地掃過玄璣子，又掠過這間充斥著虛假氣息的靜室，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香案上擺放著的一本線裝古籍上。
那書看起來倒是有些年頭，封麵是土黃色的厚紙，上麵用墨筆寫著《嶗山秘術》四個歪歪扭扭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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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陳科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敲打在人的心防上，“你這‘穿牆術’，可能演示一番？”
玄璣子臉色微變，強自鎮定道：“此法乃本門秘傳，豈可輕易示人？況且，修煉此法，需心靜如水，意念純一，在此嘈雜之境，貧道亦難施展。”
“哦？”陳科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無形的笑意，“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吧？”
他不再看玄璣子，而是伸出手指，淩空對著那本《嶗山秘術》輕輕一點。
刹那間，那本看似普通的古籍，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麵，書頁無風自動，嘩啦啦翻動起來！
更令人驚異的是，書頁之上，竟然隱隱泛起一層極其微弱、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水波般的流光！
玄璣子嚇得“哎呦”一聲，從蒲團上跌坐下來，指著那本書，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你……你做了什麼？！”
陳科收回手指，那書的異象立刻停止。他看向玄璣子，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你根本不懂法術，甚至連最基本的導氣都不會。你隻是一個……被自己買來的假貨，無意中引動了其中一絲微弱的‘壁行’異術氣息的……可憐蟲。”
他走到香案前，拿起那本《嶗山秘術》，隨手翻了幾頁，搖了搖頭：“粗製濫造，漏洞百出。但撰寫此書的人，或者說，附著在此書上的那一絲‘意念’，卻並非完全虛構。它確實勾連到了一絲源自《嶗山道士》故事的、關於‘穿牆’概念的微弱異力。你拿著它，照本宣科，自身毫無靈力，卻意外地像個蹩腳的導體，將這絲異力散逸了出來，影響了那些心智不堅、又對你深信不疑的學員，讓他們產生了‘能夠穿牆’的錯覺和衝動。”
玄璣子癱坐在地，冷汗涔涔而下，之前的仙風道骨蕩然無存，隻剩下被戳穿後的驚慌失措：“我……我不知道……我隻是從一個……一個古籍賣家那裡買的……他說這是祖傳的秘本……能助人悟道發財……”
“古籍賣家？”劉芯彤立刻抓住了關鍵，“什麼樣的賣家？在哪裡？”
玄璣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道：“是一個……看起來很落魄的書生模樣的人，在城南的舊書市場擺攤……他那裡有很多這種……這種古書……我就買了這一本……”
陳科與劉芯彤對視一眼。
又是古籍賣家！而且，專門售賣這種蘊藏著危險“異術”概念的假古籍！
陳科閉上眼，指尖再次輕輕拂過那本《嶗山秘術》的封麵，仔細感應著其上殘留的、除了那絲微弱“壁行”異力之外的，更深層的氣息。
片刻後，他睜開眼，瞳孔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有‘書靈碎片’流落在外，”他沉聲道，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肯定，“而且，不止一片！它們依附在這些粗劣的仿造古籍上，正在憑本能製造混亂！這個賣家，要麼是被碎片附身，要麼……就是碎片的散布者！”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假古籍，書頁在他指間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
“必須找到他！”
第019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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