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無所獲。
這裡的監控覆蓋率極低，僅有的幾個探頭也大多年久失修。流浪漢和晚歸者的社交關係更是複雜難查。常規的調查手段，在這裡幾乎失效。
她站在最後一名受害者被發現的巷口，看著牆角一灘早已乾涸、不知是何物的汙漬，眉頭緊鎖。
這種感覺很糟糕，像是拳頭打進了棉花裡，無處著力。
陳科則一直很安靜。他沒有像劉芯彤那樣細致地搜尋痕跡，隻是靜靜地站在每個事發地點中央，閉著眼睛，微微仰頭，仿佛在感受著空氣中那些肉眼不可見的“殘留”。
他的指尖不再敲擊，而是微微張開，如同最精密的傳感器，捕捉著能量場中最細微的波動。
劉芯彤注意到，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當走到第三條巷子，一處靠近廢棄消防栓的地點時，陳科忽然停下了腳步。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拂過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麵。
那裡，除了灰塵，空無一物。
但他的指尖，卻仿佛觸碰到了什麼。
“很淡……幾乎要消散了……”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但沒錯……是‘夢境’的味道。”
“夢境？”劉芯彤走到他身邊。
“嗯。”陳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有異客在這裡活動。它的手法很特殊，也很……霸道。它不是吞噬魂魄，而是在竊取凡人的‘夢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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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釋道：“人在睡眠或精神放鬆時，會逸散出微弱的、由潛意識、記憶和情緒構成的‘夢境能量’。尋常異客不會對此感興趣，但這家夥……它像是在搜集。而且手法粗暴，強行剝離，導致宿主醒來後記憶受損，精神萎靡。”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什麼，補充道：“這種手法，讓我想起《聊齋》中的一篇——《鳳陽士人》。書中士人入夢，經曆離奇，醒來恍然。但眼前這個……更為直接，也更為貪婪。它不是在編織夢境引人入勝，而是在……掠奪。”
“掠奪夢境？有什麼用？”
“不知道。”陳科搖了搖頭，目光投向街區更深處，那裡陰影更濃，廢棄的建築也更多，“或許是作為食糧，或許是用於構築什麼……但無論如何，不能讓它繼續下去。被多次掠奪夢境碎片的人，最終會失去所有情感和記憶的錨點，變成真正的行屍走肉。”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街區儘頭，一棟被高大圍擋部分遮住、依稀能看出圓形穹頂輪廓的龐大黑影。
那是早已廢棄多年的“東風電影院”。據說建於上世紀中期，曾紅極一時，如今卻隻剩殘破的外殼和無數關於鬨鬼的都市傳說。
它孤獨地矗立在那裡，像一頭沉睡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巨獸。
陳科閉目，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他仿佛從這渾濁的空氣中，精準地剝離出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線索。
他猛地睜開眼，淺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過一絲如同寒星般的光芒。他抬起手，食指筆直地指向那棟廢棄電影院的黑暗入口，聲音低沉而肯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源頭，在那裡。”
他微微停頓，鼻翼輕輕翕動，仿佛在品味空氣中那無形的“味道”，最終吐出了幾個字：
“很濃的……‘戲夢’之味。”
第026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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