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科解除了對他聲音的封鎖，但依舊留有一道禁製，防止他狗急跳牆或者咬舌自儘。
“誰指使你的？”劉芯彤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刑警審訊時特有的壓迫感，目光銳利如刀，直刺李茂才內心深處。
李茂才渾身一顫，眼神閃爍，下意識地回避著劉芯彤的視線：“沒……沒人指使……是我自己……傳播聖教福音……”
“傳播福音？”劉芯彤冷笑一聲，拿起他那部手機，利用異管局的技術手段繞過基礎密碼，熟練地解鎖，快速翻看裡麵的內容，“用加密通訊app接收指令，目標明確，在列車上挑選意誌薄弱者進行意識侵蝕，這叫傳播福音？”
她調出那條加密信息的接收記錄，雖然內容本身無法直接破譯，但接收時間和李茂才開始行動的時間完全吻合：“你的‘上線’是誰？他在哪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李茂才臉色慘白，額頭滲出冷汗，但依舊咬緊牙關：“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app就是普通的聊天軟件……”
“普通的聊天軟件會用七層跳轉加密ip？”劉芯彤打斷他，語氣帶著嘲諷，“李茂才，四十五歲，籍貫隴西縣，無固定職業，近期銀行流水有多筆不明來源的小額資金注入。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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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基本信息是上車前就掌握的，此刻用來施加心理壓力正好。
劉芯彤盯著他，繼續施加壓力：“你隻是一個被推到前台的小角色。替人頂罪，值得嗎？想想看，你在這裡落網，你的‘上線’會在乎你的死活嗎？他隻會立刻切斷與你的所有聯係，把你當作棄子。”
李茂才的眼神劇烈動搖起來，恐懼和掙紮在他臉上交織。
他顯然不是什麼訓練有素的死士，隻是一個被利用的、有些許特殊渠道的普通人。
陳科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插話。對付這種人，劉芯彤的手段比他更有效。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眉頭微蹙。
封印“惑心蓮”時，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邪異力量的根源，並非完全來自這件邪器本身，更像是……被某種更龐大、更遙遠的存在所激發、引動的。
“是‘聖師’……是‘聖師’讓我這麼做的……”李茂才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他帶著哭腔說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都是通過這個app聯係……他給我錢，給我這個蓮花，教我怎麼用……說這是在積累功德，迎接真空家鄉降臨……”
他語無倫次，但核心信息很明確：他隻是一個底層執行者，對上層結構一無所知。
劉芯彤又逼問了幾句，確認再也問不出更有價值的信息後，便停止了審訊。
她通過自己的加密通訊器，聯係了異管局在西山行省最近的一個外勤站點，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包括列車班次、李茂才的身份信息、查獲的邪器以及初步口供。
“我們會通知鐵路公安在下一站接應，後續移交和深挖線索就交給你們了。”劉芯彤對著通訊器說道。
結束通訊後，車廂內暫時恢複了寂靜。隻有列車規律的運行聲和李茂才壓抑的抽泣聲。
陳科走到窗邊，看著遠方地平線上隱約浮現的、如同巨獸脊背般連綿起伏的黑色山影。
“越是靠近西山，這類‘沉渣’泛起得就越厲害。”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那遺物的影響範圍，比我們想象的更廣。它就像一塊投入靜湖的巨石，激起的漣漪，正在喚醒這些沉睡在曆史角落裡的……汙穢。”
劉芯彤走到他身邊，也望向那越來越近的群山陰影。她能感覺到，手中的手機似乎還殘留著那加密通訊的冰冷觸感，而懷中的護身符，則持續散發著令人心安的暖意。
前路，注定不會平靜。
第133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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