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之內,火盆燃燒,驅散了北境的酷寒。
蕭凡盤膝而坐,血汙的衣衫已被換下,露出滿是傷痕的身軀。
他雙目緊閉,心神沉入丹田氣海。
那片因力戰而幾近乾涸的氣海,此刻正掀起驚濤駭浪!
斬殺張遼及三名七重護衛所掠奪的磅礴能量,如金色神龍,在其中咆哮奔湧。
而在能量洪流的中央,那枚自張遼處得來的古樸玉簡,正散發著浩瀚的帝威。
《九龍禦天訣》!
前朝皇室的無上心法,此刻在他腦海中自行運轉,化作九條虛幻的龍影。
龍影張開巨口,瘋狂地吞噬著那金色的能量洪流,將其煉化,重塑著他受損的經脈。
秦冷月留下的霸道罡氣,李勇九重一劍的森然劍意……
這些附骨之疽般的異種能量,在《九龍禦天訣》的帝道龍氣麵前,如同冰雪遇驕陽,被寸寸碾碎,化為最精純的養料。
“哢哢哢……”
他體內的骨骼,在發出清脆的鳴響,斷裂的臂骨與塌陷的胸膛,在迅速重組。
傷勢,在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恢複!
帳外,寒風呼嘯。
李雄與幾位須發皆白的老將,手按刀柄,如同雕塑般,親自為蕭凡護法。
他們的麵前,擺放著那枚引起滔天波瀾的玉簡。
“張遼狼子野心!竟想用我二十萬將士的血肉,去祭煉他的邪功!”
一名獨眼老將看完玉簡內容,氣得渾身發抖,一拳砸在桌案上。
“還有秦冷月!鎮國公屍骨未寒,她就要對我等趕儘殺絕!好狠的心!”
李雄的虎目中,也充滿了悲憤與冰冷的殺意。
他們徹底看清了,這看似榮耀的鎮北軍,在女帝眼中,不過是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就在這時,帳簾無風自動。
蕭凡的身影,緩緩走出。
他換上了一身乾淨的黑色勁裝,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身上的氣息已然恢複巔峰。
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深不可測!
“少將軍!你的傷……”
李雄等人猛地回頭,眼中寫滿了震驚。
這才過去多久?如此恐怖的傷勢,竟已痊愈?!
“無妨。”蕭凡聲音平靜,那雙深邃的眸子,掃過眾人。
“幾位將軍,秦冷月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他沒有廢話,直接將《九龍禦天訣》中一篇淬煉罡氣,衝擊瓶頸的法門,簡化之後,以精神烙印的方式,打入了李雄等幾名忠心老將的腦海。
“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殘篇,或許對各位將軍突破瓶頸,有所幫助。”
轟!
李雄等人隻覺得腦海中一聲轟鳴,一篇玄奧無匹的心法,清晰浮現!
他們都是在七重巔峰卡了多年的老將,隻看一眼,便知此法之珍貴!
這,是能讓他們窺探八重天塹的無上寶典!
“少將軍!此等大恩……”
李雄激動得渾身顫抖,當即就要下跪。
“我需要的,不是感恩。”
蕭凡抬手,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托住。
“我需要的是,能隨我一同,踏破帝都的無敵之師!”
……
第二日,清晨。
北境軍營,點將台。
數萬名校尉以上的軍官,黑壓壓地彙聚於此,鴉雀無聲。
蕭凡一身玄甲,獨自一人,立於高台之上。
清晨的寒風,吹動著他身後的黑色披風,獵獵作響。
他臉上的“奴”字烙印,在陽光下,依舊刺目。
但此刻,已無人敢有半分輕視。
“昨日之事,想必各位都已清楚。”
蕭凡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張遼已死,李勇已退。”
“從今日起,我,蕭凡,全麵接管鎮北軍!”
話音落下,台下一片騷動。
“少將軍!我等自然信你!但張遼舊部,在軍中盤根錯節,不得不防啊!”
李雄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我知道。”
蕭凡點頭,他的目光,如鷹隼般,緩緩掃過台下的數萬軍官。
【天譴圖錄】,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悄然展開。
一張張罪惡的畫卷,在他眼前浮現。
“神機營,校尉,張德海。”
蕭凡的聲音,陡然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