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趁機一左一右架起幾乎癱軟的周錦昌,拚命向後拖拽,一直退到官差人叢之中。
再看周錦昌,胸前那根紅繩雖未消失,顏色卻黯淡了不少。
人已是雙目緊閉,昏迷不醒,但胸口尚有微弱起伏。
王銘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嘶啞著嗓子喊道:“快!快把人抬下去,找大夫!”
此時不停退後的宋雪凝也身體一軟,向後倒去。
“雪凝。”
柳青和李婉兒驚叫著將她扶住,逃離了那片是非之地。
……
忘憂齋。
宋雪凝臉色蒼白,躺在軟榻上。
宋正卿坐在床邊,一邊喂藥,一邊聽著李婉兒和柳青七嘴八舌地描述著剛才那恐怖的一幕。
他站起身,取出了一本封麵殘破的書。
《京畿異聞錄》。
他翻到某一頁,書頁早已泛黃發脆。
“我找到了那柳鬼的來曆。”
三女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
“這裡有記載。百年前,這棵樹,原本叫作‘斷腸柳’。”
他緩緩念道:“前朝末年,京中世家子弟魏謙,與平民之女許琳琅相愛。二人情深意篤,卻遭魏家強烈反對,認為其門不當戶不對,有辱門楣。”
“為求長相廝守,二人相約私奔。臨走前夜,他們來到西郊這棵柳樹下,效仿古人,割破指尖,以血為盟,立下了‘生則同衾,死必同穴’的血誓。後來他們相約來到柳樹下,自殺殉情。許琳琅當場上吊死了。”
聽到這裡,柳青和李婉兒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魏謙呢?”李婉兒問。
“他沒有死。活得好好的。”
“這個懦夫,叛徒!”柳青氣得一拍桌子。
“許琳琅死後,一縷冤魂不散,滿腔愛意化作了滔天恨意,怨念附著於這棵見證誓言與背叛的柳樹之上。”
“後來呢?”
“後來,有一位年輕的文人路過此地,聽聞了這個悲慘的故事,大為感觸,提筆作了一首詩。”
宋正卿很熟練地念了出來:
“血誓曾期白首盟,斷腸柳下月空明。
香魂已化三春雨,癡魄猶縈萬古藤。
玉碎寧為泉下骨,瓦全豈戀世間名。
清輝若解相思苦,莫照孤墳照夜蘅。”
“詩中未提背叛,隻讚其情深,並將此柳命名為‘同心柳’。”
宋正卿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緩緩地合上了書。
宋雪問道:“那個文人,就是我們的父親嗎?”
她看宋正卿念得如此熟悉,所以有此一問。
“是啊,父親的詩名動京城,同心柳也因此迅速出名,成了有情人立誓的聖地。可他們都不知道此柳已成妖祟,受許琳琅怨念所控。凡於此樹下立誓者,無論男女,若有背棄,必將被拖回柳下,以命償誓。不過當時在我們父親和許多正義人士的幫助之下,這同心柳的怨氣被平複了,此後的幾十年間,這同心柳沒有再害過人,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它突然凶性爆發,連續害死了四個人。”
李婉兒突然道:“之前我們們都認為這同心柳是懲罰那些再次路過樹下的人,現在發現她的懲罰能跨越空間,就算躲在家裡也能直接把人撈出來。那些曾經發過誓言又背棄誓言的男人,可要惶惶不可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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