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而且,每次提到‘宗嘉’這個名字。”
“他的左手食指都會下意識地蜷縮一下。”
“這是一種抑製不住的緊張和抗拒反應。”
“單純的職場壓榨。”
“不會讓他產生這麼強烈的應激反應。”
“這背後,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崔馳的臉色愈發凝重。
“什麼原因?”
徐帆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你注意到他辦公桌上的那個相框了嗎?”
“注意到了,裡麵是空的,照片好像被撕掉了。”
“沒錯,”
徐帆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婚戒,說明他已婚。”
“一個已婚男人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個被撕毀的相框。”
“這本身就很奇怪。”
他頓了頓,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我在宗嘉的辦公桌上。”
“也發現了一個被撕爛的相片角,被他壓在鍵盤下麵。”
“雖然隻有一小塊,但我可以確定。”
“那張照片的背景。”
“和穆泉辦公桌上那張被撕毀的照片。”
“是同一個地方拍的。”
車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崔馳猛地一腳踩下刹車。
將車停在路邊,扭頭看向徐帆。
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你的意思是……”
“我推測,穆泉和宗嘉之間。”
“並非單純的上下級壓榨關係。”
徐帆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們曾經有過一段非常親密的關係。”
“甚至可能親密到可以一起拍合照的程度。
“但後來,因為某種原因,這段關係破裂了。”
“所以穆泉才會因愛生恨。”
“或者說,由親密轉向極端。”
“利用職權瘋狂地折磨宗嘉。”
這個推論,像一道驚雷。
瞬間炸開了崔馳腦中的迷霧。
將所有零碎的線索串聯了起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穆泉在麵對警方時。
對宗嘉的事情如此敏感,甚至不惜撒謊甩鍋!
因為他害怕的。
根本不是什麼職場霸淩的指控。
而是害怕警方挖出他和宗嘉之間那段不能見光的關係!
“我明白了!”
崔馳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
“立刻給我安排兩個人。”
“對一個叫穆泉的人進行24小時秘密監視。”
夜色漸深。
勝利飯店的霓虹招牌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斑斕的光影。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一個逼仄的車位裡。
車輪幾乎要蹭到馬路牙子。
“穆泉那邊剛傳來的消息。”
“說這個叫和任的,正在勝利飯店吃飯。”
崔馳熄了火,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對穆泉的監視才剛剛開始。
對方就迫不及待地拋出了一個“線索”。
這感覺就像被一隻黃鼠狼牽著鼻子走,很不爽利。
“喲,還帶售後服務的?”
副駕駛上的徐帆伸了個懶腰。
骨頭發出一連串輕微的爆響。
“又是送線索,又是提供具體定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咱們的編外人員,想年底衝業績呢。”
崔馳被他逗得一樂,但眉頭的川字紋卻沒鬆開。
“這孫子就是想把水攪渾,把我們的視線從他身上引開。”
“引開就引開唄,”
徐帆解開安全帶。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飯後消食了。”
“再說了,萬一真有驚喜呢?”
“說不定這和任就是穆泉送我們的大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