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羌民看著那扇被關上的房門,臉上的驚訝還沒完全褪去。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徐帆身上。
這個實習生,真的隻是個實習生嗎?
他剛才的推論,環環相扣,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
甚至連隊長盧明,都采納了他的觀點,直接將房東列為了第一嫌疑人。
盧明拍了拍徐帆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但那份無聲的肯定,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就在這時,一名勘察組的警員走了過來。
“盧隊。”
他先是敬了個禮,然後彙報道。
“現場的初步勘查已經結束了。”
“我們在現場沒有提取到任何完整的指紋或者腳印。”
警員的表情有些嚴肅。
“很顯然,凶手具備極強的反偵察意識,作案後對現場進行了仔細的清理。”
盧明點了點頭。
這在意料之中。
“門窗呢?”
“門窗完好,沒有任何暴力撬動的痕跡,和徐帆剛才說的一致。”
警員翻了一頁記錄本。
“我們清點了屋內的財物,沒有發現任何丟失。”
“死者的錢包、首飾都在原位,沒有被翻動過的跡象。”
不是謀財。
這就基本排除了隨機入室搶劫殺人的可能。
“但是,我們沒有找到死者的手機。”
警員補充了一句。
“技術組的同事正在排查臥室裡的那台電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盧明沉吟著。
沒有搶劫財物,卻單單拿走了手機。
手機裡有什麼?
是凶手不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
比如,他和死者之間的聊天記錄,或者通話記錄。
“知道了,辛苦了。”
盧明對那名警員說道。
“讓技術組的同事快一點,我們需要儘快知道電腦裡有什麼。”
“是。”
警員應聲退下。
盧明剛想再問問徐帆的看法,另一個清冷的女聲從浴室門口傳來。
“盧隊。”
眾人齊齊回頭。
隻見法醫尚語黎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和手套,露出一張素淨又略帶疲憊的臉。
“尚法醫,情況怎麼樣?”
盧明立刻迎了上去。
“根據死者的屍僵程度、體溫以及胃內容物排空情況綜合判斷。”
“死亡時間在昨晚九點半左右。”
九點半。
這個時間點,正是大多數人結束了一天的疲憊,準備休息的時候。
“第一案發現場就是浴室。”
尚語黎繼續說道。
“我們在臥房和客廳沒有發現任何搏鬥或者拖拽的痕跡。”
“死者身上除了頭部的致命傷,沒有其他明顯外傷。”
她頓了一下,補充道。
“也沒有遭到性侵的痕跡。”
盧明眉頭微蹙。
不是劫財,也不是劫色。
那凶手的動機是什麼?
仇殺?
“死者頭部的傷口很特殊。”
尚語黎的聲音將盧明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一處非常規整的圓形創口,直接貫穿了顱骨。”
“從創口的形態和深度來看,凶器應該是一種重型鈍器,但又帶有尖銳的穿刺功能。”
“我暫時無法確定具體的凶器是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徐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尚法醫,能讓我看看傷口的照片嗎?”
這小子,瘋了吧?
一個實習生,居然敢直接跟主檢法醫要案發現場的關鍵證據照片?
就連盧明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尚語黎的眼神清冷,她靜靜地看了徐帆兩秒。
大家都以為這個不守規矩的實習生要被懟回去了。
沒想到,尚語黎隻是點了點頭。
“可以。”
她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工作相機,調出照片,遞給了徐帆。
李羌民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尚法醫今天是怎麼了?
平時在局裡,她可是出了名的高冷,除了工作,跟誰都說不上三句話。
今天居然對一個實習生這麼有耐心?
徐帆沒有在意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相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吸引了。
照片是特寫。
清晰地拍下了死者頭部的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