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劃破了江城清晨的寧靜。
一輛黑色的警用轎車在車流中穿梭,目標直指城南的卞下觀賞區。
車內,氣氛壓抑得幾乎凝固。
盧明單手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畢露。
徐帆坐在副駕駛,沉默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他已經換上了警服,昨晚通宵研究案卷的疲態,在他臉上找不到絲毫痕跡。
他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將新出現的命案與秦紅惠的案子,進行飛速地信息重組。
“媽的。”
盧明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個混蛋,簡直是在挑釁。”
“他是在向我們示威。”
徐帆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冷意。
“他算準了我們會懷疑孫洪,也算準了我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
“所以他才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作案。”
這無疑是對整個江城分局,最赤裸裸的羞辱。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便抵達了玉林路。
這裡是卞下觀賞區山腳下的一條老路。
兩旁是些老舊的居民樓,因為即將拆遷,許多住戶早已搬離,顯得有些破敗。
警戒線已經拉起,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員正在維持秩序,疏散著零星圍觀的早起居民。
盧明和徐帆一前一後下了車,快步走向被警戒線圍起來的中心區域。
那是一條狹窄的後巷,地麵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
角落裡堆放著廢棄的家具和垃圾,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幾名技術隊的同事正在進行勘察,相機的閃光燈不時亮起。
巷子深處,一道窈窕的身影,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蜷縮在牆角。
尚語黎正蹲在屍體旁。
聽到腳步聲,她沒有回頭,隻是冷靜地開口。
“你們來了。”
盧明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死者身上。
死者是一名年輕女性,身上穿著一套運動服,腳上是專業的跑鞋。
她的頭發淩亂地散開,遮住了大半張臉。
但裸露在外的脖頸上,有一圈深紫色的恐怖勒痕。
這身打扮……
盧明的心猛地一沉。
徐帆的目光也同樣落在了死者的衣著上。
“和秦紅惠一樣,都是夜跑的習慣。”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幾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分量。
“看來,我們的推測是對的。”
“兩起案子,是同一個人乾的。”
徐帆的語氣十分篤定。
“我建議,立刻並案處理。”
“我同意。”
盧明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三個字。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牆皮簌簌地往下掉。
“囂張。”
“太他媽囂張了!”
“這才過去多久?兩天!”
“他真以為我們江城警局是吃乾飯的嗎?”
周圍的警員們都感受到了隊長的怒火,一個個噤若寒蟬,手上的動作卻更加麻利了。
徐帆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戴上手套和鞋套,緩緩走近屍體。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著現場的細節。
尚語黎站起身,摘下了口罩。
她看向盧明,開始彙報初步的屍檢結果。
“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十一點左右。”
“死因是機械性窒息,和秦紅惠一樣。”
尚語黎的語氣很平穩,不帶任何感情。
“她的舌骨斷裂,乾淨利落,凶手沒有給死者任何反抗的機會。”
“另外……”
她頓了頓,眼神裡閃過凝重。
“死者生前,同樣遭受過侵犯。”
盧明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現場有留下什麼嗎?dna,指紋?”
尚語黎搖了搖頭。
“凶手的反偵察能力非常強。”
“現場被處理得很乾淨,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生物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