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警用suv在車流中穿梭,紅藍交替的警燈將徐帆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開車的正是刑偵大隊的大隊長,盧明。
從上車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偶爾通過後視鏡看一眼後座的兩個年輕人。
徐帆和宇馨並排坐著,同樣沉默。
剛剛在辦公室裡那點輕鬆的氣氛,早已被“命案”這兩個字砸得粉碎。
徐帆能清晰地感覺到,身旁的宇馨呼吸有些急促。
“彆緊張。”
徐帆低聲說了一句。
宇馨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了一些,輕輕“嗯”了一聲。
車輛猛地一個轉彎,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博域大樓到了。
這棟江城的地標性建築,此刻被無數閃爍的警燈包圍。
幾十輛警車停在大樓外,拉起了一圈長長的警戒線。
警戒線外,黑壓壓的人群擠作一團,手機的閃光燈彙成了一片星海。
“我滴個龜龜,這陣仗也太大了吧?”
“聽說死人了,還是個名人!”
“張亮科啊,那個搞藝術的,聽說把自己血都畫進畫裡了,邪門的很!”
“真的假的?這麼變態?”
嘈雜的議論聲隔著車窗都能鑽進來。
徐帆皺了皺眉。
“盧隊。”
守在警戒線入口的警員看到盧明,立刻敬禮。
盧明點了點頭,帶著徐帆和宇馨徑直走了進去。
穿過喧鬨的人群,進入大樓內部。
隻剩下勘察人員走動的腳步聲,以及相機快門按下的“哢嚓”聲。
會展中心的大廳燈火通明。
原本應該人頭攢動的展廳,此刻空無一人,隻有穿著製服的警察和法醫在忙碌。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大廳正中央。
那裡,原本應該懸掛著本次畫展最重要作品的位置,此刻被一塊巨大的白布覆蓋。
白布之下,隱約能看到一個畫框的輪廓。
“盧隊,你們來了。”
副隊長李羌民快步走了過來,他的臉色比在辦公室時更加難看。
“情況怎麼樣?”
盧明沉聲問道。
“很糟糕。”
李羌民指了指那塊白布。
“死者就是著名藝術畫製作者,張亮科。”
“但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他的一部分……被做成了這幅畫。”
饒是徐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句話,心臟還是不受控製地收縮了一下。
將人做成藝術品。
這種情節,他隻在電影裡看到過。
盧明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
“把畫放下來。”
幾名警員立刻上前,小心地將那幅巨大的畫作從牆上取下。
平放在了地麵早已鋪好的無菌布上。
隨著蓋在上麵的白布被揭開,一幅詭異而血腥的“畫作”呈現在眾人麵前。
畫的背景是紅的發黑的血液。
而在這些暗紅色的背景之上,一道血淚在白衣的襯托下更加刺目。
宇馨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臉色有些發白。
尚語黎穿著白色法醫製服走了過來。
她身材高挑,神情清冷,氣質獨特。
即便是穿著寬大的製服,也掩蓋不住她身上的乾練。
宇馨的目光被她吸引了。
尚語黎目光落在盧明身上。
“盧隊。”
“尚法醫,辛苦了。”
尚語黎的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宇馨和徐帆,在宇馨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你們局裡,什麼時候招了這麼個清純的小妹妹?”
她的聲音和她的外表一樣,清清冷冷的,卻不帶任何惡意。
宇馨的臉頰微微一紅。
“你好,我叫宇馨。”
“你好。”
尚語黎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後,她戴上乳膠手套,蹲下身,開始對那幅“畫”進行初步的屍檢。
就在這時,李羌民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了個電話,臉色變得愈發鐵青。
“盧隊,出事了!”
他快步走到盧明身邊,將手機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