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保德快步上前,蹲下身子。
手電筒的光束照在傷者身上。
這是一名年輕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穿著時髦。
但此刻昂貴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
他的腹部有一個傷口,血液正不斷地從那裡湧出。
剛才那個黑影手裡拿的是一把匕首。
“彆怕,我是警察,救護車馬上就到。”
畢保德的聲音沉穩而有力,試圖安撫眼前這個在死亡邊緣掙紮的年輕人。
他再次拿起對講機,語氣比剛才更加急促。
“指揮中心!巡警畢保德在明德大道老居民區三號巷口,現場發現一名男性傷者。”
“腹部有刀傷,失血嚴重,立刻派救護車過來!立刻!”
放下對講機,畢保德的專業素養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警用外套,快速撕下一塊襯裡的布料,用力按在傷者的傷口上。
“兄弟,撐住,彆睡過去。”
“看著我,跟我說話。”
傷者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眼皮沉重地耷拉著。
“疼……”
“我知道疼,忍一下,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畢保德一邊用力按住傷口,感受著手下溫熱黏膩的液體,一邊試圖讓對方保持清醒。
“胡……胡格……”
年輕男子用儘力氣吐出兩個字。
“胡格,好,我記住了。”
畢保德繼續問道。
“你看清楚剛才捅你的人長什麼樣了嗎?”
“沒……沒看清……他戴著帽子和口罩……”
胡格的聲音斷斷續續,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他……他從畫廊出來就一直跟著我……”
“畫廊?”
畢保德心中一動,想到了最近網絡上鬨得沸沸揚揚的藝術畫廊凶殺案。
難道這起傷人案,也和那個畫廊有關?
“為什麼跟著你?”
“因為……因為我的畫……”
“他……他嘴裡一直念叨……說我的畫……是……是罪惡……”
“他還說……”
胡格猛地喘了一口氣,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眼睛裡恢複了一絲神采。
“他說他是什麼……‘市井仙人’……”
“市井仙人?”
畢保德念出這個古怪的名字,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這是一個他從未聽過的代號。
聽起來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稱號,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自以為是的狂妄。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了由遠及近的救護車鳴笛聲。
急促的鳴笛聲劃破了夜的寧靜,也給這條陰暗的巷子帶來了希望。
很快,幾名穿著白色製服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衝了進來。
“警察同誌,什麼情況?”
“腹部刀傷,失血過多,意識微弱。”
畢保德簡短地說明了情況,同時小心地將按壓傷口的手移開,讓醫護人員接手。
醫護人員迅速對胡格進行了現場急救,剪開他的衣服,處理傷口。
“快,送醫院!”
隨著領隊醫生的一聲令下,胡格被迅速地抬上擔架,送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著離去,他站在原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
地麵上那灘刺目的血跡在手電筒的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他的腦海裡,反複回響著那個名字。
市井仙人。
這個城市,又要不太平了。
…………
與此同時。
一輛黑色的警用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去盛昌小區的道路上。
車窗外,小區的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將樹影投射在地麵上,斑駁陸離。
開車的盧明麵色嚴肅,目光專注地看著前方。
副駕駛座上的徐帆,正低頭看著手裡的平板電腦,上麵是李東海的個人資料。
“盧隊,這個李東海,履曆很簡單。”
徐帆滑動著屏幕。
“二十八歲,江城本地人,大專畢業,換過幾份工作,都不長久。”
“半年前應聘成了張亮科的生活助理,負責一些日常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