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為什麼要留那麼長的頭發?甚至亂到有些邋遢。”
“一個曾經是精英警察,有輕微潔癖的人,會容忍自己變成這樣嗎?”
“你不是在追求頹廢風,你是在遮掩。”
“遮掩你為了模仿解語,硬生生在自己額頭上刻下的傷疤。”
徐帆的手指又滑到了自己的衣領。
“再比如,你傷愈歸來後,為什麼迅速辭職?”
“為什麼大夏天也總是穿著高領的衣服?”
“你怕被人發現,你的身上,多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胎記。”
“你越是掩飾,就越是可疑。”
解彥的眉毛,突然挑了一下。
他似乎從徹底的潰敗中,找到了一絲反擊的縫隙。
“說得都對。”
“但你既然這麼厲害,那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發生的兩起案子,有什麼不同?”
他指的是琴家凜和李曉文的案子。
這是他最後的驕傲。
他想證明,就算你徐帆看穿了我的身份,但在犯罪手法上,我依然是那個讓你摸不著頭腦的藝術家。
然而,徐帆的回答,再次讓他墜入冰窖。
“當然發現了。”
“因為殺死李曉文的,根本就不是你。”
“是你的模仿者,陳迅辰。”
解彥的瞳孔,猛地收縮。
不可能!
陳迅辰的模仿,幾乎完美複刻了他的所有手法,外人怎麼可能分辨得出來?
“法醫已經對比了五年前那些屍體的檢驗報告,以及琴家凜和李曉文的屍檢報告。”
徐帆不疾不徐地解釋著。
“他們發現了一個關鍵性的不同。”
“李曉文喉部的傷口,無論是深度、角度還是切麵的平滑度,都和之前的受害者,有細微的差彆。”
“我一開始也很奇怪,直到我確定了你的真實身份。”
“解彥,一個混跡在陰暗角落的罪犯,你用的凶器,是你自己打磨的一把非製式匕首,對不對?”
“它的尺寸,弧度,都是獨一無二的。”
“陳迅辰隻是你的一個棋子,他根本沒機會接觸到你這把真正的凶器。”
“他隻能根據卷宗的描述,去尋找最相似的替代品。”
“所以,他永遠無法複製出和你一模一樣的傷口。”
“還有。”
徐帆的目光,變得有些玩味。
“你刻在受害者臉上的小醜嘴,代表的是一種悲傷和憤怒的極致扭曲。”
“那是你內心世界的投射。”
“但李曉文臉上的那個小醜嘴,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和炫耀。”
“因為陳迅辰在完成他自以為是的完美作品後,非常驕傲,非常得意。”
“他把這種情緒,不自覺地,帶到了他的刀尖上。”
解彥徹底呆住了。
他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徐帆。
分析傷口也就罷了。
連刻在臉上的一道疤,都能分析出作案者的情緒?
這他媽還是人嗎?!
“我們已經搜查了陳迅辰的辦公室。”
徐帆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繼續輸出。
“在他的辦公桌抽屜夾層裡,找到了李曉文的手機,以及和現場遺留的,同款色號的口紅。”
“人,已經抓捕歸案了。”
一樁完美的模仿殺人案,就這麼被輕描淡寫地破了。
解彥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他喃喃自語。
“小醜嘴的情緒……這也能分析出來?”
“在你還是解語的時候,我或許分析不出來。”
徐帆淡淡道。
“因為英雄警察解語的履曆,完美無瑕,無懈可擊。”
“我找不到他任何可能形成這種陰暗心理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