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下來的瞬間,陳牧後槽牙咬得發疼。
豆大的雨點砸在戰術頭盔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
他踩在老k胸口的腳微微發沉——那截斷裂的鋼筋還攥在左手,尖端的血珠被雨水一衝,順著指縫滑進掌心,涼得刺骨。
係統提示音在耳畔炸開:【檢測到暴雨天氣,是否激活“環境適應”模塊?】他幾乎沒猶豫就應了“是”,眼前的雨簾突然被扯成細紗,積水反射的車燈、牆角鏽蝕的鋼筋紋路,甚至老k喉結滾動時血管的跳動,都清晰得像被放大鏡框住。1911的彈倉顯示,雨水順著槍身往下淌,“殺老k夠,但突圍不夠。”
巷口的車燈已經照亮了裝甲車的輪廓,墨綠色的鐵皮車身上焊著加固鋼板,車頂架著的重機槍在雨裡泛著冷光。
陳牧餘光瞥見兩個拾荒者從車後跳下來,裹著防水布的霰彈槍正往他這個方向抬。
身後五米高的圍牆爬滿藤蔓,雨一衝,深綠色的葉片滑溜溜的——但牆根那灘積水裡,倒映著半塊凸起的水泥磚。
“唐叔說過,舊城區排水道能通到三公裡外的變電站。”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避難所裡,那個修了二十年水管的老頭邊擦扳手邊嘟囔,“九區死巷的圍牆下,有個井蓋被建築垃圾埋了半截……”
係統適時在視網膜上投出紅色標記:東南方三點鐘方向,圍牆下0.8米處,鑄鐵井蓋。
老k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血水混著雨水從嘴角噴到陳牧靴麵上:“彆白費力氣了……我讓人把這片區的下水道口全焊死了!”他染著煙漬的手指死死摳進泥裡,指節因為用力泛出青白,“等我兄弟衝進來,你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陳牧沒接話。
他彎腰扯下老k腰間的戰術刀,刀鋒在雨裡劃出銀弧——不是捅向老k的喉嚨,而是反手紮進圍牆根的積水裡。
“當”的一聲悶響,金屬撞擊聲透過刀把傳到掌心,他眼睛一亮:“水泥層五厘米。”
拾荒者的喊叫聲更近了,混著重機槍支架的金屬摩擦聲。
陳牧反手將鋼筋插進老k肩窩——不是致命傷,但足夠讓這瘋子暫時喪失行動能力。
老k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身體弓成蝦米,雨水順著他額角的傷口往下淌,在泥地裡彙成文身般的血線。
“走。”陳牧單腳蹬牆,戰術靴的防滑釘在磚縫裡咬出白印。
暴雨模糊了視線,但“環境適應”模塊把每片濕滑的藤蔓葉尖都標成了安全區。
他攀到牆頂的瞬間,聽見身後傳來重機槍上膛的哢嗒聲,子彈擦著耳際打在磚牆上,碎石子紮進後頸。
落地時膝蓋微屈,積水濺起半人高。
陳牧借著水窪反光鎖定井蓋位置,反手抽出腰間的霰彈槍——之前和老k火拚時打空的彈倉還冒著餘溫。
他用槍托猛砸積水裡凸起的水泥塊,第三下時聽見“哢”的脆響,半塊井蓋從泥裡翻出來,鏽跡斑斑的鐵條間滲出下水道特有的腐臭味。
“老k!人往圍牆那邊跑了!”
“封鎖所有下水道口!快!”
罵罵咧咧的聲音混著腳步聲逼近。
陳牧把霰彈槍往背後一甩,抓著井蓋邊緣往下跳。
下水道裡的積水漫到小腿,黴味混著雨水灌進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