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手指剛搭上門把手,後頸的汗毛突然根根豎起。
通風管道外傳來執法者a的防暴棍敲擊金屬的脆響,一下,兩下,像敲在他繃緊的神經上。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跳動,顯示著地下二層彈藥庫的熱力圖——三個紅點,不,四個,正從不同方向向鐵門逼近。
他喉結動了動,想起保溫箱裡那支裝著疫苗的玻璃管,那是大壯妹妹燒到40度時,他翻遍半個城區藥店才找到的最後希望。
"老陳?"大壯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帶著點發顫的悶響,"門...門能推開嗎?"
陳牧沒答話。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熒光指針指向淩晨三點十七分——距離黑月升起剛好過去七十二小時。
這七十二小時裡,他見過啃食同伴的喪屍,見過用骨刀剖開人類腹腔的異化者,卻沒見過執法者a這樣的變異人:半邊臉是腐爛的肌肉,另半邊嵌著泛紅光的義眼,明明穿著警服,卻比喪屍更像怪物。
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半寸。
黴味混著金屬冷香湧出來,陳牧的瞳孔瞬間收縮——靠牆的彈藥架上整整齊齊放著六箱92式手槍彈,最上麵那箱的封條還帶著警局的鋼印。
再往右,霰彈槍的木盒敞著,幾枚高爆鹿彈在黑暗裡泛著幽藍的光。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可改造配件:霰彈槍擴容彈匣x3,1911雙排三進式彈匣x2。
是否立即改造?"1911。
原彈匣裡隻剩三發子彈,這是他在儲物間硬抗執法者a三輪攻擊後的最後家底。
指尖觸到彈匣卡榫的瞬間,他突然頓住——彈藥架最深處,有個泛著冷光的金屬箱。
"小林,"他壓低聲音,"地下二層彈藥庫的防爆櫃裡裝的什麼?"
"根據2023年警局備案,"ai的電子音在耳麥裡響起,帶著輕微的電流雜音,"b區防爆櫃存放戰術霰彈槍配件,c區...警告,檢測到外部震動頻率異常!"
地麵突然劇烈震顫。
陳牧踉蹌一步,後背重重撞在彈藥架上,金屬箱"當啷"落地。
他低頭,看見箱子上的封條寫著"特殊彈藥實驗品",封條邊緣有焦黑的痕跡,像是被高溫熔過——這不可能是末世前的舊傷。
"老陳!"大壯在門外喊,"樓上的動靜不對,他們...他們拆了樓梯!"
陳牧猛地抬頭。
通風管道口傳來金屬斷裂的尖嘯,混著執法者a的笑聲:"跑啊?
你以為鑽到地底下就能躲過去?
老子當年掃毒時,三秒拆一麵防爆牆!"
係統麵板彈出新提示:"執法者a已突破地下一層入口,距離當前位置27米。"陳牧的手指幾乎是本能地按向霰彈槍的木盒。
高爆鹿彈的彈殼在掌心發燙,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廢車場撿到的那本《現代槍械改造手冊》,裡麵夾著張便簽,用紅筆寫著:"換彈速度決定生存時間——致我永遠冷靜的徒弟。"
那是原身師父的字跡。
陳牧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冷光。1911的空彈匣拍進戰術背心的快拔袋,新換的雙排彈匣"哢嗒"入位,彈容量從7發變成13發。
霰彈槍的擴容彈匣更沉,他單手托著槍身,另一隻手將高爆鹿彈壓入彈倉,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係統,激活快速換彈。"他對著空氣說。
視網膜上的畫麵突然變慢。
陳牧看見自己的手指懸在彈匣卡榫上方,每根汗毛的弧度都清晰可見。
執法者a的腳步聲被拉長成低頻震動,混著大壯急促的呼吸,像某種原始的戰鼓。
當第一聲防暴盾撞擊鐵門的悶響傳來時,他的換彈動作已經完成——從取出空彈匣到壓入新彈,隻用了0.8秒。
"來了。"他對大壯說,聲音平穩得像是在報時。
鐵門被撞開的瞬間,陳牧的霰彈槍已經抬起。
執法者a的義眼紅光先探進來,像一盞移動的探照燈。
他扣動扳機,高爆鹿彈帶著尖嘯飛出,在離對方胸口半米的位置炸開——不是血肉橫飛的慘狀,而是"叮"的一聲脆響。
陳牧瞳孔驟縮,這才看見執法者a胸前掛著塊巴掌大的鋼板,邊緣還焊著警局的徽章。
"聰明。"執法者a歪了歪頭,腐爛的右臉擠出個扭曲的笑,"知道用高爆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