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站外的夜風卷著鐵鏽味灌進領口,陳牧後背抵著廢棄吉普車的鏽蝕車殼,指節在通訊器屏幕上敲出輕響。
屏幕藍光映得他眼底發沉,那句“回收或清除”的機械音還在腦子裡打轉——這是自他穿越後,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名字以這樣冰冷的方式被提及。
“他們把我當實驗體......”他喉結滾動,拇指摩挲著通訊器邊緣的棱角,“但我是穿越來的?還是被‘帶回來’的?”前一晚在檔案室看到的“記憶重構風險”突然浮上來,後槽牙咬得發酸。
“檢測到加密頻段殘留數據,建議離線破解。”小林的電子音像顆小石子投入深潭,驚得他手指微顫。
這是三天前從警局殘骸裡扒出的ai語音助手,此刻正從戰術背心的內袋裡傳來輕鳴。
陳牧迅速掃了眼四周——路燈全滅,隻有月光在碎玻璃上折射出星點冷光,最近的變異體嘶吼聲還在三百米外的商場廢墟。
他貓腰鑽進斜對角的廢棄便利店,靴底踩碎一片玻璃,脆響在空蕩的室內撞出回聲。
陳牧反手扯下卷簾門,金屬摩擦聲刺得人耳膜發疼,卻顧不上這些——他需要光,但更需要隱蔽。
戰術手電的光束在櫃台後亮起時,他已經將通訊器接入隨身攜帶的簡易終端,導線在滿是灰塵的台麵上拉出一道銀線。
“解碼進度37......52......89。”小林的聲音像秒針在走,陳牧的指節抵著下巴,盯著終端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
當最後一串亂碼突然坍縮成地圖時,他呼吸一滯——紅色標記點像三顆血痣,其中最亮的那個標著“城東廢棄化工廠”。
“這地方......”他低喃,記憶翻湧。
三個月前他和大壯組隊搜尋物資時路過,當時隻當是普通的工業廢墟,現在才想起圍牆外生鏽的警示標語:“軍事禁區擅入必究”。
係統的【掃描鑒定】功能在地圖上投出淡綠色光膜,提示“無陷阱標記”,他這才把終端塞進背包,壓了壓腰間的1911——槍套磨得掌心發燙,像在提醒他時間不多。
穿越居民區的路比想象中難。
斷成兩截的廣告牌斜搭在樓道口,陳牧貼著牆根走,每步都要避開地上的鋼筋。
變異體的嘶吼突然近了,他抬頭,三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正從二樓窗口栽下來,腐爛的肚皮裂開,露出黑紅色的變異核心——這是二級蝕腦喪屍,比普通喪屍多了層再生組織。
“鷹眼。”他默念,係統暖流順著脊椎竄上眼眶。
世界突然變得清晰:左邊喪屍後頸的灰斑是神經節點,中間那個變異核心的脈動頻率是0.8秒次,右邊的......他槍口微抬,第一發子彈精準鑽進左邊喪屍的耳後,第二發擦著中間喪屍的下巴打進變異核心,第三發更狠,直接掀飛右邊喪屍的半張臉。
“擊殺數量+3,獲得升級點數x15。”係統提示音剛響,陳牧已經貓腰翻過倒塌的圍牆。
他沒去看獎勵,隻是抹了把額角的汗——這些點數得留著,等找到實驗室說不定要改槍。
廢棄化工廠的鐵門倒在地上,鏽跡斑斑的“嚴禁煙火”警示牌半埋在野草裡。
陳牧沿著排水渠摸進地下室,黴味混著某種化學藥劑的刺鼻味直往鼻腔裡鑽。
金屬門出現在眼前時,他的呼吸陡然一緊——門上的“項目:黑月–第二階段”字樣雖然模糊,卻和檔案室那份實驗文檔的標題分毫不差。
門鎖的紅燈在閃爍,是遠程激活的狀態。
陳牧從工具包摸出電磁乾擾器,導線剛連上門禁係統,後頸就泛起涼意。
“如果裡麵還有活人......”他舔了舔乾燥的唇,“得先控製住。”乾擾器發出蜂鳴的瞬間,門鎖“哢嗒”一聲彈開,他側著身子擠進去,1911的槍口始終對準前方。
屋內的燈光比螢火蟲還弱。
牆上掛滿照片: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泡在培養艙裡的實驗體、還有......陳牧的腳步頓住——最中間那張照片裡,穿著病號服的男人正抬頭看鏡頭,眉眼和他一模一樣。
“實驗體‘牧’已進入記憶覆蓋階段,若其覺醒係統能力,則視為失控風險......建議立即執行‘歸零協議’。”
老式主機的聲音突然響起,陳牧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衝過去,屏幕上的影像裡,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指著監控畫麵:“意識移植成功率87.6,但記憶重構模塊有7的概率觸發自主意識......”畫麵切換成他在末世第一天蹲在槍械店拆解1911的場景,連他當時咬著螺絲刀的小動作都拍得一清二楚。
“所以係統......”陳牧的喉結動了動,手指按在屏幕上那個“牧”的標記上,“是他們給的?用來測試我會不會失控?”
主機突然發出“滴”的一聲,新消息彈出來時,他的血液幾乎凝固——“目標位置更新:城東廢棄化工廠b區地下室。派遣回收小組:5分鐘後抵達。”
通風管道傳來金屬摩擦聲,是重型裝備移動的動靜。
陳牧猛地拔掉主機電源線,黑暗瞬間籠罩房間。1911在掌心沁出薄汗。
轉身時,牆上自己的照片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後麵更小的字:“實驗體編號:007”。
“回收?”他咬著牙往門口跑,靴跟撞在金屬台階上發出悶響,“老子先把你們的破實驗拆了。”
主機的警報聲在身後炸開時,他已經衝進了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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