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扯掉終端電池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金屬外殼碰撞的清脆聲響在空蕩蕩的模擬室裡炸開,嚇得他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聲音太響了,就像在寂靜的獵場裡敲響了銅鑼。
他彎腰去撿滾落的備用電池,指尖剛觸碰到冰涼的金屬,門外突然傳來能量手槍充能的嗡嗡聲,那聲音像根細針,直接紮進他的太陽穴。1911手槍的保險。
三天前在便利店救小女孩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強迫自己把顫抖的手指放在扳機上——那時喪屍的腐臭味已經噴到他的後頸,現在換成了更危險的未知情況。
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爍,“子彈時間”技能的冷卻進度條還停留在23,“鷹眼”視野裡的紅色警告框晃得人眼睛發暈。uprieb接觸時間:t+48小時”的字樣,突然明白:所謂的“接觸”,或許根本不是相遇,而是獵殺。
終端屏幕熄滅前最後一格光映在他的臉上。
陳牧把電池塞進戰術背心的暗袋裡,動作比平時慢了兩拍——係統核心模塊受損後,他的神經反應速度下降了約15,這是剛才拆解協議時使用“彈藥轉化”代碼強行支撐的代價。1911手槍裡壓著七發強化彈,大腿外側的快拔槍套裡插著備用彈夾,背包最外層是改裝過的霰彈槍,槍托處纏著一圈燃燒彈。
這些準備在平時算不上周全,但現在……他摸了摸戰術目鏡邊緣的調節鈕,“鷹眼”靈敏度調到最高檔時,目鏡微微發燙。
廢棄的apha基地外,晚風卷著金屬碎屑的氣味鑽進他的鼻腔。
陳牧貼著牆根移動,每走三步就停下來,背靠著斑駁的水泥牆麵側耳傾聽。
那氣味太熟悉了——三年前他拆解過project組織的偵察無人機,電路板燒熔時就是這種帶著臭氧味的金屬腥味。
“如果b型也是變量……”他低頭調整目鏡參數,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鷹眼視野縮小至50,當前可識彆範圍:200米。”他的指節在目鏡上敲了兩下,“那就讓他先找到我。”
夜幕降臨得比往常快。
陳牧蹲在廢棄辦公樓頂層,狙擊槍的三腳架壓得水泥碎塊發出細微的聲響。
熱成像儀啟動時,目鏡裡泛起幽藍的光,把下方的廢墟染成一片暗紅——喪屍的熱源是跳動的橘色,變異獸是渾濁的紫色,而東南方向那個移動的點……他屏住呼吸,心跳聲在耳中轟鳴。
淩晨兩點十七分,那個黑點突然加速,動作乾淨利落得像刀鋒劃開布料,沒有喪屍的踉蹌,也沒有變異獸的笨拙。
“子彈時間。”他在意識裡下達命令,係統卻傳來刺耳的蜂鳴聲:“冷卻剩餘28分鐘。”陳牧的瞳孔收縮成細線,手指扣住狙擊槍扳機的力度卻沒有放鬆——就算沒有技能加持,他也能在百米內保證95的命中率。
當目標進入87米射程時,他看清了熱成像裡的輪廓:肩寬、步幅、持槍的姿勢,和他自己三年前在靶場訓練時一模一樣。
瞄準鏡裡的畫麵突然清晰起來。
陳牧的手指猛地一顫——那張臉,分明是他自己的輪廓,卻多了一道從眉骨到下頜的疤痕,眼角的皺紋像刀刻的一樣。uprieb……”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喉結滾動時嘗到了鐵鏽味。upriea照片上的不甘眼神,鬼使神差地鬆了半分力——槍響是空的,隻有擊錘撞擊的哢嗒聲在夜空中炸開。
黑影瞬間翻滾進一輛廢棄的裝甲車後麵,動作快得連陳牧的“鷹眼”都差點跟丟。
下一秒,一把改裝過的沙漠之鷹手槍從車後探出來,槍口泛著冷光:“你也被植入協議了?還是已經成了他們的傀儡?”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帶著長期使用變聲器的沙啞。1911手槍還貼著他的皮膚,但他故意讓槍柄露了一半在外——這是最原始的威懾。
“看這個。”他摸出之前從男人身上搜來的存儲芯片,舉到月光下。
芯片表麵的劃痕在光線下閃了閃,那是他用刺刀刻的記號。
裝甲車後傳來金屬摩擦聲,穆柏的半張臉探出來,目光掃過芯片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他們居然敢把主腦坐標泄露出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漠之鷹手槍的雕花槍柄,“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遠處突然傳來高頻電子蜂鳴聲,像無數根細針紮進耳膜。
陳牧的“鷹眼”突然警報大作,目鏡裡跳出紅色標記:“新型觀測者,距離1.2公裡,速度80公裡小時。”他抬頭看向天空,月光被一片陰影遮住——那東西沒有翅膀,機身布滿棱形傳感器,正像顆黑色的子彈朝他們射來。
“閃爆彈!”穆柏的聲音突然變尖,他反手甩出一枚銀色球體,撞在地麵的瞬間騰起刺目的白光。
陳牧本能地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穆柏已經拽住他的戰術背心往樓梯間跑去。
汙水管道的腐臭味混著閃爆彈的焦味鑽進鼻腔,穆柏的背影在黑暗中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前方某處傳來金屬門軸轉動的吱呀聲——那是連陳牧的“鷹眼”都未曾掃描到的隱藏入口。
“跟上。”穆柏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帶著某種陳牧從未聽過的急切,“他們追的不是你,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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