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塊浸了水的黑布,裹著陳牧的肩背。
他蹲在鏽跡斑斑的龍門吊陰影裡,戰術靴底碾碎半片貝殼,細碎的聲響在空蕩的港口裡格外清晰——太安靜了。
末世裡連風都該裹著喪屍的嘶吼,可這裡連腐臭味都淡得反常,隻有鹹澀的海腥味漫上來,刺得人鼻腔發酸。
"係統,鷹眼模式。"他壓著喉結低聲道,戰術目鏡的鏡片驟然泛起幽綠。
視野裡跳動的紅點讓他瞳孔微縮——七個熱源正以均等間距繞著港口外圍轉圈,軌跡精準得像鐘表齒輪,每圈耗時2分17秒,分毫不差。
"不是喪屍。"陳牧舔了舔乾燥的唇。
喪屍的熱成像會像燒穿的破布,邊緣模糊扭曲,可這些紅點的輪廓太規整了,像被程序焊死的機械臂。1911,槍柄上刻的"獵火"二字硌著掌心——那是他末世前開店時親手刻的,此刻倒成了最好的鎮定劑。
繞過第一道警戒線時,他貼著傾斜的集裝箱滑過去,指甲在鏽蝕的鋼板上刮出刺響。
突然,頭頂傳來嗡鳴,他猛地抬頭,正看見一架巴掌大的無人機從斷成兩截的塔吊上竄出,攝像頭的紅光掃過他的臉。
"操。"陳牧滾進兩個集裝箱的縫隙,反手從戰術背心掏出改裝彈夾。p彈,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電流。"係統,鎖定那東西的動力源。"
p彈精準撞在無人機腹部,藍色電弧瞬間包裹住金屬機身。
無人機像被掐斷線的風箏,"啪"地摔在他腳邊,螺旋槳還在空轉,卻再沒了威脅。
半塌的倉庫就在二十米外。
陳牧貓著腰衝過去,靴跟踢到塊生鏽的船錨,金屬碰撞聲在寂靜裡炸響。
他僵在原地,等了十秒沒聽見動靜,才繼續往前——看來剛才的無人機是外圍哨衛,核心區域的防禦還沒啟動。
倉庫的鐵皮門半掛在門框上,陳牧用戰術刀挑開纏繞的鐵絲,黴味混著電子元件燒焦的氣味撲麵而來。
主控終端嵌在水泥牆裡,屏幕蒙著層灰,卻詭異地亮著幽藍的光。
他伸手擦掉灰塵,"權限驗證中......觀察者編號001?
身份未注銷。"的字樣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係統界麵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倒計時的紅光刺得他眯起眼——【020000】。"認知防火牆即將啟動,入侵者將被清除。"機械音在耳邊響起時,他的後頸已經沁出冷汗。
"穆柏芯片。"他扯下戰術包,金屬扣撞在牆上發出脆響。
芯片貼在終端接口的瞬間,係統提示音密集得像暴雨:"檢測到project舊數據......模擬合法訪問中......"他手指在終端鍵盤上翻飛,把前晚拆解研究所服務器時偷學的乾擾協議一段段輸進去,"給老子再慢點。"
倒計時跳到013000時,天花板傳來金屬摩擦聲。
陳牧抬頭,正看見三台一人高的機甲順著軌道滑下來,激光炮口泛著刺目的橙光。"蜂巢守衛啟動了。"他罵了句,轉身衝向右側的集裝箱堆——那是他剛才掃描時記下的遮蔽點。
第一發激光擦著他的左肩掠過,在集裝箱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陳牧滾進死角,反手抽出背上的加特林改裝版。
這槍是他用報廢的航空機炮改的,此刻在他懷裡震得發顫,"係統,鎖定換彈間隙。"
目鏡裡跳出綠色倒計時:0.3秒。
他咬著牙扣動扳機,穿甲燃燒彈如暴雨般潑向最近的機甲。
第一台機甲的激光炮剛熄,第二發子彈就精準打進換彈口,爆炸的火光裡,機械臂被炸得飛起來,砸在第三台機甲的傳感器上。
"好機會!"陳牧衝出去,加特林的槍管已經紅得發亮,彈殼叮叮當當砸在地上。
第二台機甲的激光炮轉向他時,他猛地蹲下,子彈擦著頭皮飛過,在牆上打出一串火星。1911的強化彈精準擊穿散熱口,藍煙騰起的瞬間,機甲"轟"地砸在地上。
當最後一台機甲的關節爆出火花時,倒計時已經跳到000500。
陳牧擦了把臉上的汗,戰術背心被激光燒出個洞,皮膚火辣辣地疼,卻顧不上處理——終端屏幕正在閃爍,"核心數據庫已破解"的提示讓他心跳漏了一拍。uprie必須回收,若無法控製,則啟動"零號協議"。"手指懸在"下載"鍵上,終端突然黑屏,再亮起時是一行血紅色的字:"你比他們想象的更危險......歡迎加入遊戲。"
下一秒,整個港口陷入黑暗。
陳牧的戰術目鏡熄滅,係統界麵一片雪花。
他摸向腰間的戰術手電,卻在打開的瞬間頓住——通道儘頭,一盞紅色箭頭燈正緩緩亮起,在黑暗裡像隻滴血的眼睛。
低頻震動聲從地下傳來,像某種巨獸在翻身。
陳牧握緊發燙的加特林,槍管還在滋滋冒著青煙。
紅色箭頭燈在他腳邊投下細長的影子,指向地麵一道半掩的鐵門,門縫裡滲出的寒氣裹著鐵鏽味,直往他衣領裡鑽。uprie......"他低聲念著,戰術靴踩在碎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
紅光儘頭的震動越來越清晰,像是什麼東西正從沉睡中蘇醒。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穆柏芯片,溫度已經涼了,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沉。
當他的手搭在鐵門把手上時,震動聲突然拔高,像金屬齒輪開始咬合的轟鳴。
門後傳來"哢嗒"一聲輕響,像是某種鎖扣被打開的聲音。
陳牧深吸一口氣,將門拉開條縫——地下通道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在反光,像是無數雙機械眼睛,正等著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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