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手槍的扳機。
腳步聲太輕了,輕得像蛛絲拂過腐木——但他的耳膜在三秒前就捕捉到了那絲異常的震動。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中炸響的瞬間,他的瞳孔收縮成針尖,戰術手電的冷白光驟然熄滅,黑暗如濕布般裹住了教堂殘垣。
“紅外掃描啟動。”機械音剛落,視野裡便泛起幽藍的熱成像。
在教堂後方的那片陰影裡,兩個橘紅色的光斑正貼著斷牆移動,其中一個光斑的邊緣有些模糊,像是穿著厚重的隔熱服。
陳牧的舌尖抵住上顎,右手拇指輕輕撥動槍身側麵的旋鈕,槍管下方的激光指示器轉為暗綠色,在地麵投出若有若無的紅點。
他彎腰時膝蓋幾乎沒發出聲響,戰術靴的防滑紋碾過碎玻璃,卻像貓爪按進棉絮。
殘垣的缺口就在前方兩米處,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被“子彈時間”拉長成鼓點——左側那個目標的手臂在抬升,應該是在摸腰間的武器;右側那個目標的呼吸頻率突然加快,是準備撤退的征兆。
“預判完成。”係統提示音未落,陳牧的身影已經從陰影裡竄出。
他的左手如鐵鉗般扣住左側目標的手腕,逆時針一擰,骨骼錯位的脆響混著悶哼同時響起;右手的1911槍口重重砸在對方後頸,那人的膝蓋當場軟成麵條。
右側目標的反應比他預想的更快,煙霧彈拉環的輕響剛傳入耳中,陳牧的右腿已經掃向對方腳踝——但對方竟借著這股力道翻身滾進煙霧,等陳牧揮開嗆人的白幕時,隻看見牆根處殘留的半截戰術靴。
“跑了一個。”陳牧扯下被俘者的戰術麵罩,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左眼下方有道新月形疤痕。
對方的喉結動了動,卻緊咬著後槽牙不發一言。
陳牧的拇指按在對方頸動脈上,能摸到那根血管正劇烈跳動——恐懼,但不是普通幸存者的恐懼,更像是……被主人遺棄的獵犬。
“神經鏈接啟動,適配度87。”
刺痛從太陽穴炸開,陳牧的視野裡開始閃爍碎片般的記憶:實驗室冷白的燈光,穿白大褂的人舉著注射器喊“回聲1生命體征異常”,電子屏上跳動的基因契合度百分比從90暴跌到12,最後定格成血紅色的“回收組任務:捕捉回聲1,執行記憶同步”。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原來所謂的“回收”,是要把他的意識當數據備份?
那些失敗的實驗體記憶,他們竟想通過他的大腦重建?
“醒了?”陳牧鬆開掐住對方下巴的手,指節敲了敲自己太陽穴,“你們‘項目’的人,就這麼喜歡往彆人腦子裡塞垃圾?”1911——那把槍的槍管上刻著扭曲的紋路,是陳牧用變異獸骨晶改造的“共鳴槍管”。
“你……你不是普通實驗體。”他的聲音發顫,“他們說回聲1已經失控了……”
“所以你們就派回收組來抓失控的狗?”陳牧突然笑了,拇指蹭過槍柄上的刻痕,那是他第一次殺喪屍時留下的。
他從戰術包裡摸出個米粒大小的東西,在俘虜眼前晃了晃:“這是追蹤器,係統說能扛住電磁脈衝。現在我放你走,告訴你們頭頭,回聲1在老地方等他們。”
俘虜的喉結動了動,最終抿緊嘴站起身。
陳牧看著他踉蹌著消失在教堂廢墟外,這才彎腰撿起對方掉落的戰術徽章——銀色盾牌上刻著希臘字母Ω,和他記憶裡“歐米伽計劃”的標誌分毫不差。
三小時後,陳牧混在一支五人的補給隊裡。
4突擊步槍是從俘虜同伴屍體上扒的,槍托裡塞著係統剛解析出的“聲波乾擾器”。
隊伍裡的絡腮胡隊長瞥了他一眼:“新來的?沒見過你。”
“剛從第三區調過來。”陳牧的聲音壓得很低,喉結動了動,“上頭說……要加快回收進度。”
絡腮胡的眼神閃了閃,沒再追問。
陳牧能感覺到係統在腦海中倒計時——追蹤器信號顯示,他們正朝著城郊的廢棄化肥廠移動,那是“項目”在這一帶的臨時據點。
他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槍托,那裡藏著三枚高爆手雷,彈柄上的防滑紋硌得他掌心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