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踩著變異獸膜翅發出的脆響踏入臨時據點時,後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1911手槍,戰術靴在水泥地麵上摩擦出火星。
“已定位,是據點內的備用發電機。”機械音帶著少見的平穩,“建議立即檢查數據終端。”
他扯下戰術背囊甩在桌上,金屬箱在囊內發出輕微的聲響。
終端屏幕亮起的瞬間,藍光映得他眼底泛冷——係統界麵跳出“可接入城市舊監控網絡”的提示,右下角的數據流像活物一樣遊動,其中一條標著“2025.04.271430”的時間戳,正是黑月事件爆發前三天。
“調取。”他的指尖重重地敲在確認鍵上。
監控畫麵雪花飛濺,逐漸清晰的影像讓他呼吸一滯。
鏡頭裡是獵火槍械模型店的玻璃櫥窗,他親手掛的“手工定製”木牌被風吹得搖晃。
穿藏青色風衣的男人背對著鏡頭,半張臉隱在陰影裡——那是穆柏,基地裡總說“人類需要共存”的溫和藥劑師。
而他對麵,穿黑色連帽衫的人正將一個銀色試管塞進穆柏掌心,動作快得像條蛇。
“操。”陳牧一拳砸在終端邊緣,金屬外殼凹陷出指痕。1911的握把,穆柏來買過清潔油,當時他笑著說“最近總做噩夢”,現在想來,那笑容裡藏著冰碴。
係統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檢測到目標地點殘留特殊能量,建議前往原獵火槍械模型店廢墟。”
月光在殘垣上投下鋸齒狀的陰影。
陳牧蹲在瓦礫堆前,戰術手電的光照在半塊“獵火”招牌上——那是他用舊槍管熔鑄的,現在裂成兩半,像道猙獰的傷口。
“掃描。”他抹掉磚縫裡的青苔,金屬探測儀突然發出蜂鳴聲。
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邊緣時,他的喉結動了動。
保險箱嵌在牆根,表麵的紅漆剝落殆儘,鎖孔裡塞著半截生鏽的鐵絲——和他記憶裡父親藏酒的位置分毫不差。
“哢嗒”。
箱蓋掀開的刹那,陳牧屏住了呼吸。
藍布上躺著六張泛黃的圖紙,“初代槍械改裝藍圖”幾個字力透紙背;最底下是封信,字跡他再熟悉不過——是原身的父親,那個總在地下室敲敲打打、說“槍是男人的第二條命”的老匠人。
“如果你看到這裡,說明你已經走到了終點之前。記住,真正的敵人從不在黑暗中。”
信紙在他指間簌簌作響。
風卷起一片碎玻璃,映出他發紅的眼尾。
記憶突然撕裂:七年前那個暴雨夜,劫匪踹開店門時,父親正是護著這個保險箱;店員小妹尖叫著撲向警報器,子彈穿透她後背時,血珠濺在保險箱的鎖孔上,和現在他掌心的溫度重疊。
“掃描牆內夾層。”他聲音發啞。
係統紅光掃過牆麵,“叮”的一聲,牆皮剝落處露出枚米粒大小的存儲器。
插入終端的瞬間,電流聲裡混著沙啞的男聲:
“確認目標編號echo1在店內,基因穩定性測試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