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手指幾乎要按到關機鍵時,屏幕突然開始瘋狂閃爍。
幽藍的光斑在他瞳孔裡跳躍,加密訊息的滾動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啪”地一聲炸成雪花點——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彈出紅色警告:“數據流截取失敗,觸發反製程序!”
他後槽牙咬得發酸。
末世三年,他早習慣了係統提示音裡的各種危機,但這次不同——當“未知信號入侵”的提示音響起時,後頸的晶體跟著發燙,像被人用燒紅的針尾戳了一下。
“近地軌道……”他扯下戰術手套按在控製台上,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滲進血管。
他曾三次遇到回聲echo)主腦的殘部,第一次是在廢城地下實驗室,那些機械章魚的觸須上就帶著這種刺癢的共鳴。
他迅速扯出終端連接線,將存儲器在指尖顛了顛,金屬外殼還帶著方才戰鬥時的餘溫——這東西是半小時前從敵機殘骸裡扒出來的,現在看來,倒像是對方故意留下的餌。
“推進艙不能急著啟動。”他抹了把臉,血漬在掌心裡洇開。
係統的“鷹眼”掃描已經覆蓋整個發射井,淡綠色的輪廓線在視網膜上跳動,最後在控製台底部凝出一個菱形標記。
陳牧單膝跪地,用戰術匕首的尖端挑開偽裝成電源接口的金屬片,鏽屑簌簌落在他作戰靴上。
當微型能量導管的幽紫色光芒亮起時,他的呼吸頓了半拍。
那是一種他在係統圖鑒裡見過的結構——外星科技特有的脈衝傳導紋路,像活物般在導管表麵流動。
“果然。”他扯下腰間的多功能工具鉗,即便隔著防割手套,指尖仍能感受到細微的震顫,“黑月事件的源頭,從來就不隻是病毒。”
“警告!高頻震動波逼近!”係統的警報聲像在耳邊炸開的雷。
陳牧就地翻滾,後背重重撞在發射井的水泥立柱上,戰術腰帶撞得生疼。
監控畫麵裡,三台足有兩層樓高的機甲正從廢墟裡碾過來,液壓關節的轟鳴震得玻璃幕牆嗡嗡作響。
他眯起眼——裝甲板上的鋸齒狀紋路,正是回聲echo)主腦的標記。
“哨兵ζ型……”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這種重型機甲他在係統藍圖裡見過,裝甲厚度能扛住12.7毫米穿甲彈,正麵硬剛純屬找死。
目光掃過牆角的無人機殘骸,他突然笑了——半小時前被擊落的敵機,現在倒成了最好的陷阱材料。
電磁脈衝彈的導線在他指尖翻飛。
當無人機拖著尾煙升上半空時,最近的機甲已經舉起了粒子炮。
陳牧咬著牙按下遙控器,藍色的電弧在三台機甲之間炸開——兩台機甲的光學傳感器瞬間熄滅,機械臂砸在地上濺起火星;剩下那台的裝甲表麵泛起金色漣漪,自修複模塊啟動的嗡鳴像困在金屬籠子裡的野獸。
“子彈時間!”他低喝一聲。
視野突然變慢,機甲能源核心的紅色光斑在視網膜上放大。1911手槍的槍管還帶著方才戰鬥的餘溫,他扣動扳機的瞬間,時間重新奔湧——第一發子彈擦著散熱口鑽進核心艙,第二發精準引爆了備用能源,第三發……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