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作戰靴剛踏入荒漠邊緣,沙暴便如蟄伏的野獸般轟然覺醒。
風卷著砂礫從西北方碾來,打在光學迷彩鬥篷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
他眯起眼,護目鏡自動調節濾光率,視野裡原本混沌的黃霧被分割成網格狀——這是“鷹眼”係統啟動的標誌,每一粒超過拇指大小的碎石都被標記成紅色危險點。
“係統,入口坐標偏差值。”他對著喉間麥克風低喝,左手按在戰術腰帶的熱能護盾開關上。
“正北偏東17度,距當前位置1.2公裡。”係統音混著電流雜音,“沙暴核心區溫度將在三分鐘內出現零下30攝氏度至80攝氏度交替波動,建議立即啟動二級護盾。”
指尖剛觸到開關,一陣灼燙的氣浪已裹著焦土味撲麵而來。
陳牧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是長期在廢土生存養成的直覺——沙暴裡不僅有自然力量。
他側身避開一塊飛旋的金屬殘片,餘光瞥見那殘片邊緣泛著幽藍,分明是被高溫熔鑄過的異形合金。
“檢測到異常金屬成分,與‘黑月事件’初期墜落物成分相似度92。”係統適時提示。
陳牧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三個月前第一波喪屍潮爆發時,他在屋頂見過那輪“黑月”——說是月亮,更像塊裹著紫黑色光膜的金屬巨岩,當時他就覺得這東西不像是天體。
此刻沙暴中翻湧的金屬殘片,正印證著他最不願相信的猜想。
護盾啟動的嗡鳴壓過風聲,一層半透明的淡藍色光膜在他身周展開。
下一秒,徹骨的寒意便穿透光膜刺進骨髓,緊接著又是灼燒般的熱浪,兩種極端溫度在護盾邊緣碰撞出細碎的冰晶與蒸汽。
陳牧咬著牙前進,戰術背包裡的中和劑樣本隨著步伐輕晃,玻璃管與金屬隔板碰撞的脆響,成了他對抗眩暈的錨點。
“殘骸區還有三百米。”係統的電子音突然尖銳,“注意腳下——”
話音未落,陳牧的靴底便踩上了空。
他本能地抓住身側半倒的金屬支架,支架表麵的鏽蝕層簌簌剝落,露出下麵刻滿細密紋路的銀色基底。
下方傳來碎石滾落的轟鳴,他低頭望去,月光穿透沙暴的間隙,照出一片塌陷的金屬廢墟——那哪是普通的荒漠?
分明是被埋在沙下的巨型機械殘骸,斷裂的管道像扭曲的血管,散落的齒輪足有圓桌大小。
“這裡曾是外星飛船的著陸點。”陳牧的喉嚨發緊。
他想起老周臨終前攥著他手腕說的話:“小牧,我在地下車庫看到……那些喪屍的眼睛,像在看主人。”當時他以為是瀕死囈語,此刻卻覺得每一個字都在發燙。
“入口已鎖定。”係統投影在護目鏡上的綠點開始閃爍,“需穿過前方十米寬的裂隙。”
陳牧深吸一口氣,鬆開金屬支架。
裂隙底部傳來液體沸騰的聲響,他彎腰撿起塊碎石扔下去,碎石剛觸到裂隙底部便騰起紫黑色煙霧——是被病毒汙染的地下水。
他解下戰術腰帶的登山鉤,勾住上方一根還算結實的管道,雙臂發力蕩過裂隙時,腰間的電磁脈衝震蕩彈撞在金屬管壁上,發出清脆的“當”聲。
落地的瞬間,他的膝蓋重重磕在金屬地麵。
陳牧沒顧上疼,視線被眼前的金屬門吸引——那門足有兩人高,表麵布滿類似生物血管的凸起,中央嵌著枚暗紫色晶體,正隨著他的靠近緩緩亮起。
“這不是門。”他伸手觸碰晶體,指尖剛貼上便傳來刺痛,“是生物接口。”
係統的掃描提示音幾乎同時響起:“檢測到生命體征波動,匹配度……78。”
陳牧的瞳孔驟縮。
匹配度78意味著這扇門的“生命”與人類有近八成相似,可結合之前的外星殘骸,唯一的解釋隻能是——“他們”在研究如何讓人類適應某種外星生命形態。
門無聲地滑開,陳牧的戰術手電光束掃過內牆的瞬間,呼吸幾乎停滯。
整麵牆都刻著螺旋狀的符號,每個符號邊緣都泛著幽藍熒光,像是用某種液態金屬澆築而成。
他舉起手電湊近,係統的翻譯彈窗在護目鏡上快速滾動:“實驗編號:回聲Ω,階段目標:意識同化……當病毒突破血腦屏障,宿主思維將與主腦建立神經鏈接……”
“意識同化。”陳牧念出聲,後頸滲出冷汗。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些喪屍會避開幸存者聚集地——它們不是沒發現,而是被“主腦”下達了不同指令。
老周說的“像看主人”,根本就是喪屍的殘餘意識在透過眼睛,看向控製它們的存在。
“警告,檢測到能量反應。”係統的警報聲打斷他的思緒。
陳牧迅速轉身,戰術背心的彈夾扣在金屬牆麵撞出輕響。
二十米外的走廊儘頭,一盞紅燈正在緩緩亮起,機械運轉的嗡鳴聲從地底傳來,地麵隨之震顫——是防衛機械體。
那東西從陰影裡爬出時,陳牧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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