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東方的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時,地下傳感器捕捉到了一陣微弱但清晰的震動。
信號源——“斷脊嶺”方向!
經過係統放大和過濾,那陣震動被還原為四聲短促的槍響。
林九立刻將其與“靜火”的檔案進行比對,結果完全吻合。
這四聲短響,正是“靜火”部隊內部用於確認“最高優先級情報”的回應節奏!
魚兒上鉤了。
“趙雷,”陳牧轉向他,“你的活兒來了。”
三天後,一隊由林九偽裝帶領的補給隊,以“彈藥常規輪換”為名,抵達了“斷脊嶺”。
他們送去的是一批經過精心“加工”的老舊彈藥,每一發子彈的底火裡,都摻入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特種磷粉。
這種磷粉在擊發的高溫高壓下,會在槍膛內壁留下一層隻有在特定頻閃紫外線下才會顯形的熒光殘留。
與此同時,趙雷以“槍械技術巡檢”的名義,帶著一個便攜式頻閃儀,申請進入了“斷脊嶺”的槍械庫。
整個過程波瀾不驚,對方似乎並未察覺任何異常。
直到趙雷從槍械庫出來,向陳牧的終端傳回一張照片時,這場無聲的戰爭才真正迎來了賽點。
照片上,三把“蝰蛇iv型”突擊步槍的槍膛內部,在紫外線下泛著幽幽的藍色熒光。
更致命的是,趙雷通過便攜顯微鏡拍攝的撞針磨損形態,與“靜火”檔案中記錄的獨特模式,完全吻合。
人贓並獲。
“現在可以動手了吧?”趙雷的聲音裡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我帶人把他們一鍋端了!”
“不,”陳牧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掠過地圖上那三個閃爍的紅色據點標識,眼神冰冷得像手術刀,“暴力是最後的手段,也是最愚蠢的手段。我要讓他們,被自己最信賴的武器所拋棄。”
當天下午,聯盟所有據點的負責人都收到了來自陳牧的最高指令:為了應對日益複雜的電磁環境,確保“七聲喚醒”協議的絕對精準,聯盟將啟動“槍械共鳴校準計劃”。
計劃要求所有據點在當晚十點整,同步向天空試射標準七聲,中控係統將實時捕捉所有槍聲音頻,通過全新的共鳴算法,自動校正各據點的頻率偏差。
這是一封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技術升級通知,沒有人提出異議。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陳牧和林九已經在中控係統的核心算法中,植入了一段致命的識彆邏輯——任何在校準期間使用非登記槍械,或槍聲節奏出現“靜火”暗號那種刻意偏移的據點,其信號將被係統自動判定為“惡意乾擾源”,並立即、永久性地切斷其與聯盟網絡的一切中繼權限。
這等於是在信息層麵上,對他們執行了死刑。
晚上九點五十分,中控室內落針可聞。
陳牧站在巨大的地圖光幕前,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看著那代表著“沙眼”、“灰穀”和“斷脊嶺”的三個紅點。
十點整。
聯盟各地的槍聲,如同約定好一般,在廣袤的廢土上空此起彼伏地響起。
地圖上,代表各個據點的標識開始同步閃爍綠光。
然而,當“斷脊嶺”等三個據點的槍聲響起時,那熟悉的、帶著微小偏移的節奏,如同一滴毒藥滴入了清澈的水中。
幾乎在槍聲響起的同一瞬間,中控係統冰冷的電子音響徹全室:
“檢測到非協同行為……識彆為惡意乾擾源……正在執行隔離協議……”
光幕上,那三個刺眼的紅點,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滅了電源,瞬間黯淡下去,變成了代表離線的灰色。
它們被徹底踢出了聯盟網絡,變成了一座座信息孤島。
整個過程,沒有流一滴血,沒有廢一顆多餘的子彈。
趙雷和林九都看呆了,他們沒想到,一場足以引發聯盟內戰的巨大危機,就這麼被陳牧用一行代碼,一場“技術演習”給悄無聲息地化解了。
陳牧依舊凝視著地圖上那幾處熄滅的灰色標記,許久,他才輕聲開口,仿佛在對那些遠在天邊的敵人,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想用槍聲殺人,就得先騙過槍本身……你們輸了。”
危機暫時解除,中控室裡緊繃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趙雷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頭兒,你這招釜底抽薪,真是絕了!這下,那幫‘靜火’的餘孽就算想鬨事,也成了聾子和瞎子。”
陳牧卻並未露出輕鬆的神色,他轉過身,深邃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趙雷身上。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威脅清除了,但根源還在。”他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下達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命令,“趙雷,通知‘鐵砧’據點,明天一早,我去訓練場看看。”
趙雷一愣,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陳牧會突然關心起訓練場的事。
那不是最安全、最日常的地方嗎?
但看著陳牧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還是立刻應道:“是!”
陳牧沒有再多做解釋,隻是默默地走到舷窗邊,望向外麵沉沉的夜色。
那三個據點雖然已被隔離,但那些持有極端理念的人還活著。
他們被繳去的,隻是發聲的工具,而不是內心的信仰。
而剛剛那場不流血的勝利,似乎在他心中,引出了另一個更深、更近的隱憂。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冰冷的金屬窗框上輕輕敲擊著,仿佛在聆聽某種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來自內部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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