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由槍組成的鋼鐵森林,第一次擁有了屬於它們自己的、統一的脈搏。
a5據點,負責守北牆的王勇打了個哈欠,搓了搓冰涼的手。
深夜的廢土寒意刺骨,他裹緊了身上的戰術大衣,目光習慣性地掃過牆頭一排閒置的改造步槍。
這些槍被固定在支架上,是據點的最後一道防線。
突然,一陣極輕微的嗡鳴鑽入他的耳朵,像是一群金屬蚊子在振翅。
王勇瞬間警覺,那聲音的源頭,正是那排步槍!
他看到,那些冰冷、死寂的槍管,竟在此刻集體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輕微震顫。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十餘根黑洞洞的槍口,正以一種極其緩慢但無比堅定的姿態,緩緩轉向北牆的同一個點。
沒有指令,沒有操作員,甚至沒有通電!
王勇一把抓起對講機,聲音因緊張而有些變調:“指揮中心!北牆……北牆的槍出問題了!它們自己動了!”
他死死盯著槍口指向的那片空無一物的牆壁,牆後的熱感應掃描儀上,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冷靜,王勇!”林九冷靜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保持距離,報告坐標。”
幾秒後,林九的數據流瞬間刷滿了指揮中心的屏幕。
他強行接入了那幾把步槍內置的感應芯片,一串混亂但極具規律的共鳴頻率曲線彈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調出了a5據點地下更深層的地質聲呐圖。
“找到了!”林九瞳孔一縮。
在那片牆壁下方三米深的土層裡,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靜靜地“躺”在那。
它沒有心跳,沒有體溫,甚至連呼吸的微弱起伏都完美模擬了環境的背景噪音。
這是一頭進化出“擬態呼吸”的靜默型喪屍,足以騙過所有常規掃描設備。
但此刻,林九的數據模型清晰地顯示,那排步槍槍管的金屬共鳴頻率,正與這頭喪屍微弱的神經脈衝信號,形成一種致命的對抗諧波。
槍械並非“看到”了喪屍,而是“聽到”了它,並本能地產生了排斥與鎖定。
這是“槍語”的第一次主動預警,一種超越了人類感官的被動防禦。
幾乎是同一時間,城東廢棄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嘔的氣息。
趙雷帶著一支小隊正在這裡執行清剿任務。
醫院是變異體的溫床,尤其是最新出現的“寄生型”變異體。
它們潛藏在剛死不久的屍體胸腔內,借用屍體殘餘的生物電流和微弱心跳偽裝成“安全屍體”,等獵物靠近時,便會破胸而出。
常規的生命掃描儀在這裡徹底失效,屏幕上到處都是微弱的紅點,根本無法分辨敵我。
“全體都有!”趙雷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卸下所有光學瞄準鏡,隻拿槍,跟著我,用你們的槍口去感知!”
隊伍裡一個剛從訓練營出來的新兵張望,臉上寫滿了不解和恐懼。
沒有瞄準鏡,在這片昏暗的環境裡,跟瞎子有什麼區彆?
趙雷沒有解釋,他提著自己的突擊步槍,以一種奇異的慢速步伐前進。
他的腳步很輕,但手中的槍卻像一個活物,槍口隨著他的移動而微調,仿佛在嗅探空氣中的危險。
隊伍緩緩經過一排停屍床,上麵覆蓋著白布。
突然,新兵張望感到自己手中的槍管猛地開始發燙,那溫度幾乎要灼傷他的手掌。
他嚇得差點把槍扔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猛地將他向後推開。
是趙雷!
“趴下!”
三秒,僅僅三秒的延遲。
張望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脫手的那把槍在半空中自動完成了扭轉、瞄準、擊發!
“砰!”一聲沉悶的槍響,子彈以一個刁鑽至極的角度,精準地穿透了相鄰兩具“活屍”的交界處。
“噗嗤!”其中一具屍體的胸口猛然炸開,一個形似乾癟心臟、長滿觸須的怪物被子彈瞬間撕碎,綠色的汁液濺了一地。
另一具屍體也隨之徹底癱軟下去。
戰鬥結束,趙雷走過去,一腳踹在驚魂未定的張望屁股上。
“媽的,愣著乾什麼?彆謝我,謝你的槍——它比你懂你該打誰!”
指揮中心內,林九將a5據點和城東醫院的事件同時標記在了城市的立體熱力圖上。
他發現,這些槍械自發預警的地點,其分布竟然與他們數據庫裡記錄的“蝕腦病毒”原始菌株的早期傳播節點,有著驚人的重合度。
一個大膽的推測在他腦海中形成:這些經過“震魂核心”輻射改造的槍械,在無意中被激活了某種對抗病毒的本能。
它們的金屬結構,正在形成一個覆蓋全城的“金屬神經場”!
“陳牧,”林九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總指揮,“我建議,立刻在所有關鍵的病毒傳播節點上,部署‘空槍架’。我們不需要彈藥,隻需要槍本身。用這些無彈之槍,形成一個覆蓋全城的預警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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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看著屏幕上那些閃爍的光點,眼中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