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源的瞬間,旁邊連接的顯示器上,原本流暢酷炫的ui界麵開始瘋狂閃爍,數據流如瀑布般崩潰。
“警告:感知模塊出現未知乾擾……”
“警告:彈道輔助係統離線……”
“警告:精神鏈接強度低於百分之一……係統即將崩潰……”
刺耳的電子警告音回蕩在寂靜的維修間裡。
陳牧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冰冷的、解脫般的笑容。
他沒有去按任何按鈕,而是緩緩舉起手邊的一把鐵錘。
“砰!”
一聲巨響,顯示器屏幕應聲碎裂,無數玻璃渣四濺。
所有的警告音戛然而止。
世界,清淨了。
陳牧拔出那塊已經停止發光的芯片,將它放入一個厚重的鉛盒,然後走到牆角,撬開一塊水泥地磚,將鉛盒深深埋入,再用速乾水泥將它徹底封死。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著那片冰冷的水泥地麵低聲說道,像是在宣誓:
“從現在起,槍,不再是係統的延伸。它,是我的骨頭。”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大地,再一次輕微地顫抖起來。
了望哨塔上,一個年輕的哨兵通過夜視儀,看到遠處一具本該死透的“情感炮灰”突然抽搐著站起,四肢以一種反關節的詭異姿態,無聲地朝哨塔狂奔而來!
“敵襲!”
尖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
哨塔上的新兵們瞬間驚醒,下意識地舉起槍。
槍械自帶的輔助係統立刻自動標紅了那個飛速靠近的目標。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開火。
那陣“槍語合鳴”的恐懼,已經烙進了他們的靈魂。
他們害怕,一旦扣下扳機,自己的槍就會再次變成敵人的樂器,奏響死亡的樂章。
眼看那怪物已經衝到哨塔之下,即將一躍而上!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從陰影中跨出,正是趙雷!
他猛地抬起手中那把被他擦拭了一夜的“裂空者”。
沒有鷹眼係統的紅點鎖定,沒有彈道輔助係統的軌跡預判,甚至因為緊張和急促,槍口都微微偏了半寸。
一聲純粹、乾淨、沒有任何雜質的槍響。
子彈呼嘯而出,沒有精準地命中眉心,而是從目標的眼窩穿了進去,巨大的動能將它的後腦整個掀飛。
怪物在空中凝固了一瞬,隨即重重摔落在地。
趙雷甚至沒有看結果,在子彈落地前,他已經用一種近乎本能的流暢動作,拉動槍栓,將滾燙的彈殼彈出,重新上膛。
廣播塔廢墟裡,林九的儀器上,一道代表母體神經絲震頻的波段,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遲疑”信號。
它,沒料到。
沒料到人類會在極度的恐懼中,依然選擇開槍。
沒料到這種不合邏輯的行為。
當晚,據點內所有人都以為可以迎來一個短暫的安寧。
然而,林九的接收器,突然毫無征兆地自動啟動了。
這一次,它沒有播放任何攻擊性的音頻,也沒有任何高頻脈衝。
它播放的,是一段從未被記錄過的、扭曲而卡頓的機械合成音。
“媽……媽……怕……黑……”
“……怕……黑……”
那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模仿失敗的瑕疵和毛刺,像一個學語的孩童在做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正在檢查防禦工事的陳牧聽到這聲音,瞳孔驟然縮成了一個針尖。
他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新的攻擊。
這是……母體在消化了他們輸入的情感毒丸後,產生的“模仿失敗後的囈語”。
它在嘗試理解“恐懼”,卻把自己繞了進去。
陳牧緩緩站直身體,抬頭望向漆黑的地平線,那裡是母體沉睡的方向。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
“它開始夢見它不懂的東西了。接下來,它會瘋。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它看清楚——夢和現實之間,隔著一道……永遠不肯閉上眼睛的人。”
他說完,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腰間的手槍。
那冰冷的鋼鐵觸感,是他此刻唯一的真實。
然而,就在他手指觸碰到槍柄的刹那,他微微一怔。
從那堅硬的金屬中,他仿佛感覺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震動。
不是能量的流動,也不是機械的故障,那感覺……更像是一種低沉的、來自於金屬內部的……共鳴。
仿佛這把槍,也在聆聽著遠方那個龐然大物的夢境,並隨之……輕輕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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