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
不多不少,與林九敲擊鐵尺的節奏,與人類心跳最沉穩的頻率,完全一致。
“它”在複讀。這個來自天外的訪客,終於學會了人類的第一句話。
陳牧笑了,對著空無一物的聽筒,輕聲回應:“現在,輪到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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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初墜點邊緣。
林九終於抵達。
這裡的氣溫低得仿佛能凍結靈魂,百米厚的冰層在腳下延伸,呈現出一種絕望的青藍色。
而在冰層的最中心,那個巨大的血色光點,已經不再明滅,而是像一顆暴露在空氣中的心臟,劇烈地搏動著。
他走到一道剛剛崩裂的冰縫前,將“叩地者”鐵尺再次插入。
這一次,他沒有叩擊,而是雙手合握住鐵尺的末端,將全身的重量,連同全人類的意誌,猛然下壓。
鐵尺無刃,卻在此刻爆發出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恐怖的威能。
它仿佛活了過來,自身開始高頻震顫,每一次震動,都完美地與地脈深處那萬千雜音彙成的洪流達成共鳴。
以鐵尺為原點,蛛網般的裂紋開始在厚達百米的冰層上瘋狂蔓延!
那顆暗紅色的“心臟”搏動得愈發劇烈,每一次收縮與舒張,都讓整片大陸隨之顫抖。
它在“呼吸”,用林九撬開的這道縫隙,貪婪地呼吸著來自人類文明的,混亂而又真實的氣息。
就在這時,趙雷在後方的訓練場,對著上百名手持各種工具、準備進行下一輪“心音”傳遞的戰士們,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徹整個基地,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所有人!放下你們的工具!”
戰士們愕然。
“用你們的拳頭,現在,立刻,敲擊地麵!”
短暫的遲疑後,第一個人扔掉了手中的鐵錘,握緊拳頭,用儘全身力氣砸向腳下的水泥地。
“為了火種!”他嘶吼著。
“砰!”
一個,兩個,一百個……上百隻拳頭,帶著血與淚,帶著憤怒與希望,帶著對未來的全部賭注,毫無節奏地、瘋狂地砸向大地。
打字機在指揮部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作,紙卷被飛速地消耗,仿佛要燃儘自己最後的生命。
當最後一個字印上,鉛字臂“哢”的一聲徹底卡死。
紙卷上,是它的最終答案:
“我們錯了……火種不該被篩選……它該被傳遞。”
話音未落!
轟隆——!!!
北方的天空,整個永凍冰層,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億萬噸的冰塊化為齏粉,那顆搏動的紅色“心臟”瞬間湮滅。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無比純淨的白色光柱,從崩塌的中心衝天而起,撕裂雲層,貫穿天際,如同一座亙古未有的燈塔,瞬間照亮了整片廢土!1911手槍,不知何時已徹底融入身下的石碑,隻剩冰冷的輪廓。
他手裡握著的,僅僅是一枚擊發過的空彈殼。
當那道通天徹地的白光穿透雲層,將他的身影拉出長長的影子時,他輕輕張開手,將那枚彈殼拋向風中。
彈殼在空中翻滾,卻未能落地。
一道自地底碑林神經束中升起的、纖細的銀絲,如同一隻溫柔的手,精準地纏住了它,然後帶著它,緩緩升空,仿佛遊子歸巢。
而在遙遠的極北之地,冰層崩塌的廢墟中心,那台被人類誤解了無數年的外星裝置,已經徹底碎裂。
一株纖細的嫩芽,正帶著一往無前的生命力,從金屬碎片的裂口中,倔強地鑽了出來。
新綠的葉片上,一滴融化的冰雪凝成的露珠,正清晰地映照出天邊,那輪衝破黑暗,冉冉升起的太陽。
那滴露珠,像一隻剛剛睜開的,純淨的眼睛。
光柱的能量仍在瘋狂宣泄,冰原的崩塌引發了劇烈的地殼運動。
林九正處於這一切的中心,腳下的冰麵在瞬間化為虛無的深淵。
他感覺到的不是下墜,而是一種被巨大力量向上和向外撕扯的錯亂。
那道光吞噬了一切,也包括他腳下最後一片立足之地。
凜冽的寒風與灼熱的光芒在他耳邊呼嘯,世界在他眼前化為一片純白。
但他沒有鬆手,鐵尺的震動,是他在這片崩塌的天地間,唯一能抓住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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