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多重頻率混合體——其中有一股,如同沉穩的心跳,穩定而有力;另一股,則像是受驚的小獸,急促地、試探性地發出一陣陣震顫;甚至在這些雜波的縫隙裡,林九捕捉到了一段極其微弱、像是金屬摩擦發出的……“旋律”?
那段旋律殘缺不全,卻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林九的思緒猛地被拉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下午,他還是個孩子,在被喪屍摧毀的城市廢墟裡,從一堆瓦礫中刨出了一個壞掉的八音盒。
他記得,那個八音盒已經無法完整地奏鳴,隻能斷斷續續地彈出幾個音符。
是那首《小星星》的殘調。
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心頭。
林九深吸一口氣,伸出另一隻手的指尖,在那平放於冰麵的鐵尺上,依據記憶,輕輕地、用不同的力道,彈出了那段塵封已久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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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當……
與此同時,碑林之上,陳牧做出了一個足以顛覆一切的決定。
他調出了係統界麵,目光落在一個被標記為【禁用】的灰色模塊上——“靜默模式”。
係統的警告提示冰冷而清晰:“該模式僅用於被動信息接收,不可生成任何主動輸出,強製啟用可能導致係統核心紊亂。”
他無視了那猩紅的警告,意念如刀,強行激活!
一瞬間,世界在他麵前分崩離析。
雙耳徹底失聰,外界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視野也化作一片單調的灰白。
然而,他的意識卻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聽見”了!
不是用耳朵,而是用整個靈魂,聽見了奔湧如宇宙星河般的信息洪流!
那是遠古地殼板塊運動時,被地磁記錄下的悲鳴;是數億噸海水潮汐,衝刷大陸架的記憶;是數千年前,第一塊隕鐵墜入地核時產生的漣漪;是喪屍病毒初次爆發時,無數人類瀕死前最後一道絕望的神經電波;他甚至“聽”到了十年前,自己在那座廢棄的教堂裡,第一次扣動1911手槍扳機時,撞針落空的那一聲清脆的“哢嗒”。
海量的信息衝刷著他的認知,一個終極的真相在他腦中轟然炸開。
係統,他賴以生存十年的金手指,根本不是什麼來自未來的饋贈。
它本身,就是那個外星文明投放在這顆星球上的……一個“監聽探針”!
也就在林九指尖彈完最後一個音符的刹那,異變達到了頂點。
整片冰原,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林九麵前那道被“叩地者”插出的裂縫,無聲地、優雅地向兩側龜裂開來。
一道純粹的藍白色光流,仿佛液化的閃電,從裂縫中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根通天徹地的光柱。
光柱內部,無數模糊的幾何圖形飛速流轉,最終定格成一個清晰的輪廓——那是一個倒置的、由光影構成的“叩地者”鐵尺!
它正在以極慢的動作,重複著剛才林九將鐵尺插入冰縫的動作,每一個角度,每一分力道,都複刻得分毫不差。
林九被這神跡般的一幕驚得無法動彈。
下一秒,趙雷近乎癲狂的吼聲從通訊器裡炸響:“所有據點報告!所有據點!地脈信號完全改變!南大陸的沙暴停了!東海岸的異常潮位正在回升!西境山脈的磁場紊亂也消失了!它……它在複演我們的行為!”
碑林之上,陳牧“看”著那道貫穿天地的光柱,灰白的視野中,那道光是唯一的色彩。
他緩緩關閉了“靜默模式”,世界的嘈雜再次回歸,但他眼中的世界,已然不同。
他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一絲沉重,和一絲前所未有的堅定。
“它不是敵人。”
“它隻是一個被遺棄在這裡,孤獨了億萬年的學生,現在……終於等來了它的老師。”
世界的危機似乎在這一刻解除了。
但陳牧知道,對於他而言,真正的戰爭,不,真正的教學,才剛剛開始。
他轉過身,不再看那衝天的光柱,也不再理會碑林的嗡鳴。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間的阻礙,投向了舊日基地的方向,那個被他塵封了整整十年的記憶深處。
要教好一個學生,首先,需要一套真正的、無可辯駁的教具。
是時候,去取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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