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他一字一頓地說,“但你給老子記住,你不是去死,你是去‘說一句話’。老子不信命,但老子信,這句話,能他媽的燒穿地獄!”
東部廢棄廣播站,林九帶著一支技術小隊在鏽跡斑斑的設備間裡潛行。
他的計劃很簡單,重啟這座區域信號塔,利用它的功率,將承載著記憶坐標的共振信號,擴大到整個東部戰區。
但現實給了他沉重一擊,設備早已被酸雨和歲月腐蝕得不成樣子,備用電源也徹底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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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吧,林工。”一名隊員頹然道,“這堆廢鐵,連上帝都救不活。”林九正要下令撤退,一陣斷斷續續的、沙啞的童聲忽然從角落傳來。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群衣衫襤褸的孩子,正圍著一台老式的、手搖的留聲機,一遍遍地播放著一張破損的唱片。
“爸爸……你答應過……帶我去海洋館看大魚的……”稚嫩而悲傷的聲音第三次響起時,異變陡生!
留聲機底座下方的混凝土地麵,毫無征兆地裂開一道縫隙,一縷纖細的藍焰猛地竄出,仿佛被那聲音從地底深處喚醒。
藍焰沒有燃燒,而是像擁有生命的電流,瞬間纏上留聲機的金屬搖臂,順著一根被遺忘在地上的老舊電纜,一路蔓延,最終湧入主控室!
整座死寂的塔樓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無數塵封的指示燈,一個接一個地亮了起來!
林九徹底怔住了。
他明白了,不是他們要用設備,是沉睡在這片土地下的記憶,在借用這台留聲機發聲!
他瘋了一樣衝過去,搶過隊員攜帶的便攜式刻錄機,將彈殼中的數據飛速刻錄進一張空白的唱片母盤,然後一把推開圍著的孩子,將這張全新的唱片重重壓入播放槽。
“讓聲音自己長出腿來走路!”他吼道,猛地搖動了搖杆。
西北荒原,黑月碑原址。
趙雷獨自一人行走在這片死亡之地上,他沒有帶任何武器或者補給,隻背著一口空空如也的木箱。
肩頭的火紋灼燒如烙鐵,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走到石碑曾經矗立的地方,跪倒在地,用那隻被彈殼烙傷的手,一捧一捧地挖開焦黑的泥土。
他挖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坑,將那口空木箱鄭重地放了進去,然後開始填土。
他的動作很慢,很輕,像是在埋葬一位絕世的君王。
“陳牧,三十歲,救了十七萬人。”他對著小小的土堆,低聲念道,仿佛在宣讀一篇最神聖的悼詞,“老子今天不給你點火燒紙,老子給你立碑——用你的名字。”話音落下的瞬間,大地震顫!
不是爆炸,不是衝擊,而是一種源自大地最深處的共鳴。
以那小小的土堆為中心,四麵八方,地平線儘頭,無數道藍色的火流破土而出!
它們不再是貼地蔓延的火蛇,而是像被賦予了靈魂的巨龍,咆哮著盤旋升騰,在昏暗的天穹之下交織、彙聚!
最終,萬千火流在天空中央,凝聚成一個巨大到無法想象的、燃燒的漢字——“燃”!
而在“燃”字的核心,四個更小的字跡緩緩浮現:持心者,永燃。
趙雷仰頭望著這神跡般的一幕,先是沉默,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
他笑著,咳著,鮮血從嘴角湧出,但他依然不肯倒下,隻是用儘全力,對著那天空中的巨大火字,豎起了自己的中指。
觀測站內,林九正緊張地調試著廣播信號,突然,主屏幕上的火字地圖發生了劇變!
地圖上那十七萬個代表幸存者的光點,在同一時間,毫無征兆地開始了移動!
它們不再受限於固定的據點和避難所,而是像被無形的指令喚醒的兵蜂,自發地、堅定地朝著地圖上那些從未被標記過的黑暗區域彙聚而去!
林九驚駭地將視角拉到最大,他發現那些彙聚的目標地點,竟然是三年前就被軍方判定為“全員滅絕”的廢棄避難所、被夷為平地的學校、以及徹底淪陷的中心醫院!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某些光點重疊最密集的地方,一些從未錄入過幸存者檔案庫的名字,憑空浮現出來:“周明遠”“林小雨”“陳浩”……仿佛那些沉睡已久的亡者,正在從另一個維度,反向追蹤著生者的坐標。
林九猛地站起身,衝到觀測站的舷窗前,望向遠方的地平線。
一道無聲的、浩瀚的藍色洪流,正從大地深處奔湧而出,所過之處,萬物寂靜。
而在獵獵作響的風中,他似乎聽到了億萬個靈魂彙聚而成的低語,跨越了生與死的界限,清晰地回蕩在天地之間:“輪到我們……來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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