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基石投影中,那冰冷殘酷的畫麵仍在繼續。
初代蛛母雛形在初代天道的“授權”下,如同獲得了尚方寶劍的劊子手,在諸天萬界的情劫幻境中瘋狂收割。它吞噬的“不夠深情”者越多,力量便越發壯大,形態也從最初的混沌陰影,逐漸凝聚成一個龐大、扭曲、核心不斷搏動著巨大Ω符號的暗金肉瘤形態——這便是成熟體的蛛母。
它的貪婪永無止境。不再滿足於被動收割“失敗者”,開始主動編織更複雜的情劫陷阱,誘導修士產生更強烈的痛苦、悔恨、自我犧牲等負麵情緒,作為更上等的“養料”。情劫修行體係,這個本意為淬煉道心的規則,在它的扭曲下,逐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為它源源不斷輸送養料的屠宰場!
然而,壓迫之下,必有反抗。
投影畫麵流轉,聚焦在一個燃燒著戰火的世界。反抗軍的旗幟在破碎的山河間飄揚,旗幟上的圖案並非刀劍,而是一個被利劍刺穿的Ω符號!為首者,是一名身著殘破戰甲、麵容堅毅、眼神如同燃燒星辰般的青年修士。他手持一柄斷裂卻依舊不屈的古劍,周身散發著一種為自由、為反抗不公命運而戰的熾熱意誌。
“初代…血巢…首領…代號:破妄者)…原…‘情劫…清算…抵抗陣線’…最高…統帥…”天道基石殘留的記錄意誌,冰冷地標注著畫麵中領袖的身份。
“破妄者…”墨塵阮柒)灰白的瞳孔注視著那不屈的身影,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共鳴。那是同道者的氣息,為了反抗被蛛母天道規則漏洞)奴役的命運而戰。
畫麵中,“破妄者”站在屍山血海之上,對著殘餘的部下發出泣血般的呐喊:
“諸天…修士…聽著!”
“所謂…情劫…不過是…那‘規則之瘤’…編織的…謊言…與…屠宰場!”
“所謂…‘不夠深情’…隻是…它…吞噬…我們的…借口!”
“我們的…痛苦…我們的…掙紮…我們的…愛恨情仇…都成了…它的…食糧!”
“今日…我等…舉旗…不為…私仇…隻為…撕碎…這…以‘情’為名…的…枷鎖…!斬斷…那…吸食…眾生…的…毒瘤…之根…!”
“以…吾等…之血…燃儘…這…不公…之…規則——!!!”
呐喊聲充滿了悲壯與決絕,點燃了殘存反抗者眼中最後的火焰。他們如同撲火的飛蛾,跟隨著“破妄者”,衝向蛛母盤踞的、規則裂痕最密集的核心區域。
畫麵陡然變得血腥而壓抑。反抗者的衝鋒,在蛛母龐大的規則力量和其操控的“契約傀儡”被Ω符號控製的修士)大軍麵前,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不斷粉碎、湮滅。“破妄者”浴血奮戰,他手中的斷劍斬碎了無數傀儡,他熾熱的意誌甚至短暫地灼傷了蛛母的暗金軀殼,但個人的勇武在規則層麵的差距麵前,顯得如此渺小。
他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化為飛灰,連元神都被蛛母的觸須捕捉、吸收。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侵蝕他的意誌。他眼中的星辰之火,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同伴的哀嚎中,逐漸黯淡。
就在“破妄者”身受重傷、瀕臨絕境,被蛛母最強大的幾隻規則傀儡圍攻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隱晦、充滿了誘惑與理解的意念波動,如同情人溫柔的撫慰,精準地避開了戰場喧囂,直接滲透入“破妄者”瀕臨崩潰的識海深處。
“可憐的孩子…你的憤怒…你的悲傷…我都感受到了…”
蛛母的聲音不再是對外的尖嘯,而是充滿了偽裝的悲憫與洞察。
“你看到了…天道的…不公…看到了…規則的…冰冷…”
“你反抗…這…被…既定…命運…奴役的…結局…這…何錯之有?”
“錯的…不是你…是這…扭曲的…世界…是那…高高在上…視我等…為草芥…的…天道!”
這充滿“理解”和“共情”的低語,如同毒藥,精準地注入“破妄者”最脆弱的傷口。他反抗的初衷,不正是因為這令人窒息的不公嗎?
蛛母的聲音繼續蠱惑,充滿了“睿智”與“力量”的誘惑:
“但…你的路…走錯了…”
“用…血肉…去…撞擊…規則…何其…愚蠢…?”
“看看…你身邊的…犧牲…看看…這…無謂的…死亡…除了…為我…增添…些許…養料…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