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煞呼嘯,卷動著地宮中積鬱萬年的陰冷與腐朽,黑紫色的邪氣凝成實體,利爪獠牙,空洞的眼窩裡燃燒著純粹的惡意,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淹沒了剛剛踏入宮殿的眾人。
“結陣!防禦!”穆星河厲喝出聲,早已準備多時的陣盤光華大放,一道半透明的靈光屏障瞬間撐開,將最先撲來的幾隻邪煞擋在外麵。邪煞撞在屏障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黑氣與靈光激烈消磨。
然而,邪煞數量太多,且它們似乎能無視部分物理阻礙,直接從牆壁、地麵滲出,從四麵八方湧來。屏障劇烈波動,搖搖欲墜。
“不能被動防禦!”玄景聲音冰冷,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太初劍胚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遊弋的金色閃電,劍意衝霄,帶著斬破虛妄、厘定秩序的決絕。
“太初·分光!”
劍光驟然分化,一化十,十化百,如同瞬間綻放的金色蓮華,精準無比地點向衝在最前方的數十隻邪煞。劍光過處,邪煞發出無聲的淒厲尖嘯,形體驟然潰散,還原為縷縷黑氣,但很快又在後方那搏動肉瘤的影響下,試圖重新凝聚。
玄景的劍雖利,斬殺效率極高,但邪煞仿佛無窮無儘,殺之不絕。更麻煩的是,那核心肉瘤散發出的邪神意誌,如同沉重的枷鎖,不斷侵蝕著眾人的心神,試圖引動心魔,瓦解鬥誌。幾名修為稍弱的弟子已麵露痛苦之色,靈力運轉滯滯。
雲初感受到的壓力尤為巨大。她的《坤元造化經》與這地宮同源,對那邪神意誌的侵蝕感也更加敏銳。腦海中不時閃過混亂的低語、扭曲的畫麵,仿佛有無數隻手要將她拖入深淵。她緊守心神,地脈源種在丹田內急速旋轉,散發出沉靜厚重的力量,勉強抵禦。
她看著玄景孤軍奮戰般的身影,看著穆星河勉力支撐的屏障,看著同門師兄們勉力抵抗卻步步後退,心中焦急。不能這樣下去!這地宮是承天殿所建,她的力量與此地同源,定有克製邪祟之法!
目光掃過那些被邪氣纏繞、不斷被侵蝕的粗大石柱,以及地麵上隱約可見、卻被邪氣覆蓋的古老紋路,雲初福至心靈。
“穆師叔!玄景師兄!為我護法,爭取時間!”雲初高聲道,聲音在嘈雜的邪煞嘶吼與能量碰撞聲中清晰傳出,“我要嘗試引動地宮殘留的守護陣法!”
話音未落,她已盤膝坐下,雙手按在冰冷的地麵上。不再去管外界紛擾,將所有心神沉入體內,全力運轉《坤元造化經》。
“坤元載物,厚德承天……地脈聽我,造化由心……”
口訣在心中默誦,築基後期的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儘數轉化為最為精純的坤元之力,透過掌心,毫無保留地注入腳下的大地。
嗡——!
地脈源種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閃耀起來,仿佛一顆微縮的黃色星辰。雲初的靈覺順著坤元之力向下蔓延,穿透了地宮的石板,深入更下方的地脈。
她“看”到了!地宮之下,並非堅實的岩層,而是一個無比複雜、由無數道純正土靈之力構築的立體網絡!這網絡如同大地的經脈,原本應該光華流轉,滋養著整個地宮,但此刻,無數黑紫色的邪氣如同附骨之蛆,纏繞在這些“地脈”之上,阻塞靈機,汙染本源。而那顆邪神肉瘤,正是最大的汙染源,其根須深深紮入了網絡的核心節點!
找到了關鍵!
雲初猛地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土黃色的精芒。她雙手結印,變幻如飛,每一個印訣都引動著周身坤元靈力的震蕩,與腳下那被汙染的地脈網絡產生共鳴。
“地脈源種,聽我號令!驅邪縛魅,淨化本源!”
她嬌叱一聲,將自身作為媒介,以地脈源種為引,瘋狂抽取著來自更深處、尚未被汙染的純淨地脈之力!
轟隆隆——!
整個地宮開始劇烈震動起來,比之前石門開啟時強烈十倍!地麵上的古老紋路驟然亮起,雖然許多地方被邪氣覆蓋而光芒黯淡,但依舊頑強地綻放出土黃色的光輝。
那些纏繞在石柱和地脈網絡上的黑紫色邪氣,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雪,發出“嗤嗤”的爆響,開始劇烈蒸發、退縮!原本不斷湧出的邪煞,其凝聚速度驟然減緩,形體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有效!”穆星河大喜過望,立刻指揮弟子,“全力輸出,壓製邪煞!給雲師侄爭取時間!”
壓力驟減,玄景劍勢更盛,金色劍光縱橫睥睨,將一隻隻變得虛弱的邪煞徹底斬滅。他抽空回望一眼盤坐在地、臉色蒼白卻目光堅定的雲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與讚賞。
然而,那核心的邪神肉瘤感受到了威脅!它劇烈地搏動著,所有眼睛都充滿了暴怒與怨毒,猛地釋放出一股更加濃稠、更加黑暗的邪力衝擊,如同實質的黑色浪潮,徑直朝著雲初轟去!這一擊,蘊含了邪神意誌的本源力量,遠超之前的侵蝕!
“小心!”玄景瞳孔一縮,想要回援已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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