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觸感自身下傳來,帶著萬年塵埃的氣息。雲初艱難地動了動被反剪在身後、被那黑色符文繩索捆縛得結實實的手臂,刺骨的疼痛讓她瞬間徹底清醒。
她正身處一間昏暗的囚室。四壁是粗糙的黑色岩石,刻滿了黯淡的禁錮符文,頭頂隻有一顆散發著慘白光芒的夜明珠,勉強照亮這方寸之地。空氣中彌漫著陰冷與淡淡的黴味,靈氣稀薄得可憐,更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著她的神識,讓她無法探查外界。
修為被徹底封禁,經脈如同被鐵水澆鑄,連調動一絲坤元靈力都做不到。肩胛骨處的傷口依舊傳來陣陣鈍痛,提醒著她昏迷前那慘烈的一幕。
玄景……他成功逃掉了嗎?他還活著嗎?
擔憂如同藤蔓般纏繞著她的心,但她很快強行將其壓下。現在不是沉溺於情緒的時候,必須冷靜,必須想辦法活下去,逃出去!
她仔細回憶著被俘前後的細節。柳如風那誌在必得的淫邪眼神,兩名元嬰老者……這裡應該是他們在承天殿內找到的某個臨時據點。柳如風沒有立刻殺她,甚至沒有過多折辱除了那貫穿肩胛的一劍),顯然另有所圖——是為了她身上的秘密?承天殿傳承?還是單純為了滿足他變態的占有欲?
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的機會。
她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這間囚室。牆壁上的符文古老而複雜,並非柳如風等人能夠布置,應該是承天殿原有的囚禁設施,隻是被他們重新啟用。符文的核心似乎與地脈相連,汲取著微弱的力量維持運轉。而頭頂那顆夜明珠……光芒似乎有些過於穩定了,不像普通法器。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捆縛自己的黑色繩索上。這繩索材質非凡,上麵的符文更是帶著一股陰冷的吞噬之力,不斷侵蝕著她本就微弱的生機。但……或許是因為她身負坤元之力和空晶道基,對這侵蝕之力有著本能的抵抗,又或許是繩索並非專門針對她這種體質,她隱隱感覺到,繩索與自身被封印的經脈之間,存在著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和諧的滯澀感。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中萌生。
就在這時,囚室厚重的石門發出沉悶的摩擦聲,緩緩打開。
柳如風搖著折扇,施施然地走了進來。他換了一身乾淨的錦袍,臉上帶著誌得意滿的笑容,目光落在雲初身上,如同在欣賞一件即將到手的珍貴玩物。
“醒了?”他走到雲初麵前,用扇柄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嘖嘖,真是我見猶憐。何必為了那個將死之人,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雲初強忍著拍開那扇柄的衝動,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冰冷,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虛弱與沙啞:“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柳如風哈哈大笑,“很簡單!告訴我你在承天殿得到了什麼傳承,還有,乖乖做我的女人!把本少主伺候舒服了,或許還能留你一條活路。”
雲初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一絲掙紮與恐懼,低聲道:“傳承……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傷害玄景……”她刻意提起玄景,既是試探,也是為了迎合柳如風那扭曲的、喜歡看人在絕望中掙紮的心理。
果然,柳如風眼中閃過一絲變態的快意:“哦?到現在還惦記著那個廢物?放心,他中了蝕髓金煞,又傷成那樣,說不定現在已經變成哪堆傀儡的養料了!隻要你乖乖聽話,本少主可以大發慈悲,不去找他屍體的麻煩。”
雲初心中稍定,至少從柳如風的話裡可以判斷,他目前並不確定玄景的生死和具體位置。
她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了決心:“我得到的傳承……與星辰和空間有關。是一篇名為《星墟鎮空訣》的功法,還有……還有對這座殿宇部分禁製的感知法門。”
她半真半假地說道,將《星墟鎮空訣》的名字拋出來增加可信度,而所謂的“禁製感知法門”則是她臨時編造,為後續計劃鋪墊。
柳如風眼睛一亮,貪婪之色更濃:“《星墟鎮空訣》!快!把功法口訣告訴我!”他逼近一步,氣息都變得急促起來。
雲初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功法口訣蘊含大道真意,被一種奇異的力量守護,無法直接口述。需要……需要以神念傳導,或者,借助特定的媒介才能顯化。”
“媒介?什麼媒介?”柳如風急切追問。
雲初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自己胸前——那裡,貼身存放著那枚土黃色的石鑰。“是……是一枚古老的石鑰。它不僅是傳承信物,似乎也能解讀功法奧秘。”她故意說得模糊,引導柳如風自己去“發現”。
柳如風果然上當,他猛地想起之前在流風城就注意到雲初似乎對這石鑰很看重,當時隻以為是件不錯的空間法器,沒想到竟是傳承關鍵!
“石鑰在哪裡?交出來!”他厲聲道,伸手就向雲初懷中探去。
雲初沒有反抗,任由他取走了那枚看似樸實無華的石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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