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吒將古籍卷成筒狀,塞進背後的皮質劍鞘與脊背之間的縫隙,指尖劃過劍鞘上因常年摩挲而光滑的木紋。
沉聲道:“通道狹窄,視野受限,大家保持半米間距——我在前開路,湯姐居中,用玉佩的微光照明,將軍斷後,留意身後動靜。”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小和尚攥緊掃帚的手上,那雙手指節發白,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戰鬥中緩過神,“小師父,你要是害怕,可以在這石室等我們,我們找到線索就回來。”
小和尚猛地抬頭,睫毛上還沾著剛才戰鬥時濺到的灰塵,他用力搖了搖頭,把掃帚柄握得更緊:“不行,這山洞我小時候跟著老方丈來過幾次,知道一些岔路,你們需要我。而且……方丈還在柴房裡,我想親手救他。”
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灰色僧袍的下擺被洞風吹得微微晃動,像一株在石縫裡倔強生長的野草。
湯惠萍從背包裡掏出一卷紗布,走上前遞給小和尚:“那你拿著這個,要是遇到危險,就用它捂住口鼻,洞裡可能有瘴氣。”她的指尖觸到小和尚冰涼的手,頓了頓又補充道,“彆怕,我們會保護你。”
將軍靠在石門上,用匕首割開褲腿,露出被尖刺劃傷的傷口——
傷口邊緣已經有些紅腫,滲出的血珠黏在深色的汗毛上,他咬著牙,將隨身攜帶的止血粉倒在傷口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笑著說:“放心,有我在,什麼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
他拍了拍背上的長槍,槍杆上的銅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山洞裡格外清晰。
四人整理妥當,張吒率先踏入石門後的通道。通道比想象中更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洞頂低矮,需要微微低頭才能前行。
牆壁上的幽綠色微光並非苔蘚,而是一種附著在岩石上的菌類,它們像細碎的星辰,沿著通道延伸向黑暗深處,散發出淡淡的腥味。
“這是‘鬼火菌’,”小和尚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帶著一絲緊張,“老方丈說過,這種菌隻有在陰氣重的地方才會生長,而且……它們的光會吸引一些洞裡的蟲子。”
話音剛落,通道深處就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無數細小的爪子在岩石上爬行,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湯惠萍立刻舉起胸前的玉佩,玉佩被她注入靈力後,散發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將周圍半米的範圍照亮。
眾人借著光低頭看去,隻見地麵上爬滿了指甲蓋大小的黑蟲,它們通體油亮,頭上長著兩根細長的觸角,正朝著他們的方向快速蠕動,所過之處,連堅硬的岩石都留下了細小的啃噬痕跡。
“是‘石噬蟲’!”小和尚臉色煞白,“這種蟲子能啃食岩石,要是被它們爬到身上……”
他話沒說完,就見一隻石噬蟲已經爬到了他的僧袍下擺,正試圖鑽進布料的縫隙裡。
張吒反應迅速,抽出腰間的短劍主劍太長,不適合狹窄通道),用劍鞘輕輕一敲小和尚的褲腿,將石噬蟲震落在地,同時對眾人喊道:“彆踩它們,用火燒!湯姐,你能引火嗎?”
湯惠萍點頭,雙手快速結印,指尖凝聚出一團黃豆大小的火焰——通道內氧氣稀薄,無法施展大規模火攻,隻能用小火驅趕。
她將火焰彈向地麵的蟲群,石噬蟲遇到火焰,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身體蜷縮成一團,很快就失去了動靜。
其他石噬蟲見狀,紛紛調轉方向,朝著通道深處爬去,“沙沙”聲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眾人鬆了口氣,繼續前行。
走了大約十分鐘,通道突然變得寬敞起來,形成一個圓形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有一口枯井,井口用青石板蓋著,石板上刻著一些模糊的符文。
張吒走上前,伸手觸摸石板,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仿佛石板下麵藏著一塊萬年寒冰。
“這口井是‘鎖魂井’,”
小和尚湊過來說,“老方丈說,很久以前,寺裡的高僧用這口井鎮壓過一隻惡鬼,所以用石板封了起來,還刻了符文加固。你們千萬彆打開,不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哢噠”聲從頭頂傳來,眾人抬頭一看,隻見石室頂部的岩石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無數碎石從縫隙中掉落,緊接著,一根巨大的石刺從縫隙中刺了下來,朝著張吒的頭頂砸去。
“小心!”
將軍大喊一聲,猛地將張吒推開,同時舉起長槍,用槍杆擋住石刺。
“鐺”的一聲巨響,石刺砸在槍杆上,將軍隻覺得手臂一麻,槍杆差點脫手而出,他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牆壁上,臉色變得蒼白——腿部的傷口因為剛才的用力,再次裂開,鮮血浸透了紗布。
張吒站穩身形,對將軍道:“你沒事吧?”
將軍搖了搖頭,咬著牙說:“沒事,繼續前進。”
張吒點頭,目光掃過石室頂部的縫隙,發現縫隙周圍的岩石上有一些人為開鑿的痕跡,顯然這是一個人為觸發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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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心,這石室裡還有其他機關。”張吒提醒道。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嗖嗖”聲從石室的四周傳來,無數支箭矢從牆壁的暗格裡射了出來,朝著眾人射去。
張吒立刻施展防禦技能,一道透明的護盾出現在他身前,將射向他的箭矢擋下。湯惠萍也不甘示弱,雙手結印,一道冰牆從地麵升起,護住了將軍和小和尚。
箭矢撞擊在護盾和冰牆上,發出密集的“叮叮”聲,火花四濺。
張吒一邊抵擋箭矢,一邊觀察著牆壁上的暗格,試圖找到機關的控製裝置。
他發現,每一個暗格的上方都有一塊凸起的岩石,岩石上刻著與枯井石板上相似的符文。
他心中一動,對湯惠萍喊道:“湯姐,幫我掩護,我去破壞那些凸起的岩石!”
湯惠萍點頭,加大了冰牆的厚度,同時從背包裡掏出幾枚煙霧彈,扔向石室的四周。
煙霧彈炸開,白色的煙霧迅速彌漫開來,遮擋了箭矢的視線,箭矢的射擊頻率明顯減慢。
張吒趁機身形一閃,避開幾支漏網的箭矢,朝著牆壁上的凸起岩石衝去。
他手中的主劍已經出鞘,劍身上閃爍著寒光。
他對準一塊凸起的岩石,用力一揮,“轟”的一聲,岩石被砍碎,牆壁上的暗格立刻停止了射箭。
他如法炮製,接連砍碎了其他幾塊凸起的岩石,石室四周的暗格全部停止了射箭,煙霧漸漸散去,石室恢複了平靜。
眾人鬆了口氣,湯惠萍收起冰牆,走到將軍身邊,查看他的傷口:“你的傷口需要重新包紮,不然會感染的。”
將軍點頭,坐在地上,任由湯惠萍為他處理傷口。小和尚則走到枯井邊,仔細觀察著石板上的符文,眉頭緊皺。
張吒走到小和尚身邊,問道:“小師父,你發現什麼了?”
小和尚指著石板上的符文說:“這些符文有問題,好像被人改動過。老方丈說過,鎖魂井的符文是‘鎮邪符’,但現在這些符文……看起來像是‘引魂符’,有人想把井底的惡鬼放出來。”
張吒臉色一變:“你確定?”
小和尚點頭:“我小時候跟著老方丈學過一些符文,雖然記不太清,但這兩種符文的區彆我還是能看出來的。‘鎮邪符’的線條是向外擴散的,而‘引魂符’的線條是向內彙聚的,你看這裡……”他指著石板上的一道符文,“
這條線本來是向外的,現在被改成向內的了。”
就在這時,石室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吼聲,聲音在石室中回蕩,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小和尚臉色煞白,顫聲道:“是……是井底的惡鬼被驚動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枯井的青石板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開,一股黑色的霧氣從井底噴湧而出,霧氣中夾雜著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黑色霧氣在石室中彌漫開來,眾人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湯惠萍立刻舉起玉佩,玉佩的光芒變得更加耀眼,將周圍的黑色霧氣驅散了一些。張吒握緊手中的劍,警惕地盯著井底,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邪惡力量正在從井底緩緩升起。
很快,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井底鑽了出來。那身影通體漆黑,像是由霧氣凝聚而成,沒有固定的形狀,隻能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它張開“嘴巴”——其實隻是一個黑色的漩渦,發出一陣刺耳的嘶吼,朝著眾人撲來。
“是‘霧鬼’!”
小和尚大喊道,“它怕光,我們用強光對付它!”
張吒點頭,對湯惠萍道:“湯姐,你能凝聚更強的光嗎?”
湯惠萍點頭,雙手快速結印,將體內的靈力全部注入玉佩中。
玉佩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個小太陽,將整個石室照亮。
黑色霧氣在強光的照射下,開始慢慢消散,霧鬼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
張吒抓住機會,舉起手中的劍,朝著霧鬼的猩紅眼睛刺去。
劍身上閃爍著寒光,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霧鬼察覺到危險,想要躲避,但強光讓它的行動變得緩慢。
張吒的劍成功刺中了霧鬼的一隻眼睛,霧鬼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黑色霧氣消散得更快了。
將軍也不甘示弱,他強忍著腿部的疼痛,舉起長槍,朝著霧鬼的另一隻眼睛刺去。
長槍如同一道閃電,快速刺向霧鬼。霧鬼想要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長槍刺中了霧鬼的另一隻眼睛,霧鬼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徹底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一股淡淡的腥味。
眾人鬆了口氣,湯惠萍收起玉佩,臉色有些蒼白——剛才為了凝聚強光,她消耗了太多的靈力。
張吒走到枯井邊,看著漆黑的井底,說道:“看來有人故意改動了符文,想利用霧鬼來阻止我們前進。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前麵說不定還有更多的危險。”
將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腿部,雖然還有些疼痛,但已經能正常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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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走吧,我已經休息好了。”
小和尚也從剛才的驚嚇中恢複過來,他拿起地上的掃帚,說道:“前麵還有一個岔路口,左邊的路通向‘忘川穀’,右邊的路通向‘血魔殿’——老方丈說過,血魔殿是寺裡的禁地,裡麵藏著很多秘密,但也非常危險。”
張吒沉思片刻,說道:“我們的目標是找到關鍵人物,而關鍵人物很可能被關在血魔殿裡。所以,我們走右邊的路。”
眾人點頭,跟著小和尚朝著右邊的岔路口走去。
岔路口的通道比之前的更寬,但也更加陰暗潮濕。
牆壁上的鬼火菌越來越多,光芒也越來越亮,將通道照得如同白晝。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穴前。
洞穴的頂部很高,足有幾十米,洞壁上布滿了鐘乳石,鐘乳石上滴落著水珠,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洞穴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上矗立著一座古老的祭壇,祭壇上刻著一些詭異的符文,散發出一股邪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