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練,潑灑在連綿起伏的黑鬆嶺上,將林間萬物都鍍上了一層清冷的銀輝。
張吒一行人踏著鬆針鋪就的軟毯,在密林中快速穿行,衣袂翻飛間,隻留下幾道殘影。
四周靜謐得近乎詭異,連蟲鳴都銷聲匿跡,唯有腳下偶爾踩斷枯枝的脆響,在空曠的山穀中傳出老遠,旋即又被更深的寂靜吞噬。
“不對勁。”張吒突然抬手,掌心向下虛按,示意眾人止步。
他腰間的“青鋒劍”微微震顫,劍鞘上鐫刻的雲紋在月光下流轉著淡淡的光暈——這柄伴隨他十年的佩劍,唯有在感知到濃烈殺氣時才會有此異動。
眾人瞬間屏息,各自尋到就近的古鬆或巨石隱匿身形。湯惠萍將雙手攏在袖中,指尖凝結出細碎的冰粒,隨時準備發動法術;
將軍握緊了背後的“破山刀”,刀柄上的纏繩被他攥得發白,刀鞘與山石碰撞發出的輕響被他刻意壓到最低;
神秘老者則抬手撫過胸前的青銅八卦鏡,鏡麵泛起一層極淡的金光,將眾人的氣息悄然掩蓋。
借著斑駁的月光,張吒眯眼望向前方百餘步外的林間小徑。
那裡的陰影似乎比彆處更濃重些,幾團模糊的黑影正沿著小徑緩緩移動,腳步聲輕得像狸貓踩雪,卻逃不過張吒自幼練就的“聽風辨位”之術。
“是血魔殿的巡邏小隊。”神秘老者的聲音貼著地麵傳來,細若蚊蚋,“看他們腰間的血色骷髏令牌,應該是外圍的‘影衛’,擅長隱匿和突襲,不過修為不算太高,大約在後天境中期。”
張吒順著老者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為首那名黑影腰間懸著一枚巴掌大的令牌,令牌上的骷髏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他眼神一凜,青鋒劍已然出鞘半寸,森寒的劍氣瞬間彌漫開來:“一共七人,呈三角陣形前進,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
大家準備戰鬥,儘量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彆驚動附近的其他巡邏隊——血魔殿在黑鬆嶺布下了天羅地網,一旦動靜太大,我們就會被團團圍住。”
眾人紛紛點頭,指尖的法術、腰間的兵器都已蓄勢待發。湯惠萍對著張吒做了個“冰困”的手勢,示意自己可以先凍住兩名敵人;
將軍則拍了拍刀柄,眼神示意他負責正麵牽製;神秘老者微微頷首,青銅八卦鏡的金光又亮了幾分,顯然是準備用“困神術”限製敵人的行動。
黑影小隊漸漸靠近,距離眾人藏匿的位置隻剩五十步。
為首的黑影突然停下腳步,警惕地掃視四周,鼻子微微抽動,似乎在嗅探空氣中的異常氣息。
他身後的幾名黑影也立刻停下,手按在腰間的彎刀上,神色戒備。
“奇怪,剛才好像有動靜。”為首黑影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老三,你去左邊看看;老五,右邊;其他人跟我往前搜!”
話音未落,張吒已如鬼魅般竄出。他足尖點地,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青鋒劍帶著破空的銳嘯,直刺為首黑影的咽喉。
那黑影反應極快,下意識地側身躲閃,同時腰間彎刀出鞘,試圖格擋。
但張吒的劍太快了。快得像一道閃電,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青鋒劍的劍尖精準地避開彎刀,依舊朝著黑影的咽喉刺去。
黑影瞳孔驟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想要後退,卻發現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不知何時,他的腳踝已被一層薄冰凍住,正是湯惠萍在張吒出擊的瞬間悄然施展的“冰絲纏”。
“噗嗤”一聲輕響,劍尖穿透皮肉的聲音在寂靜的林間格外清晰。
為首黑影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感覺到生命氣息在飛速流逝。他軟軟倒下,身體砸在鬆針地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幾乎在張吒得手的同時,湯惠萍的法術也已發動。她雙手一揮,兩道白色的冰霧從袖中湧出,朝著左側兩名黑影席卷而去。
那兩名黑影剛要上前支援,便被冰霧籠罩,瞬間凍成了兩尊冰雕,連臉上的驚恐表情都凝固了。
“有埋伏!”右側的黑影驚呼一聲,彎刀揮舞著朝著湯惠萍的方向砍來。但他的話音剛落,將軍已提著破山刀衝了過來。
“鐺”的一聲巨響,破山刀與彎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將軍的力量極大,那黑影隻覺得虎口發麻,彎刀險些脫手,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將軍得勢不饒人,破山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光如練,將那黑影逼得連連後退。黑影試圖反擊,卻被將軍的刀勢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勉強格擋。
沒過幾招,將軍看準時機,一刀劈在黑影的肩膀上,將他的肩胛骨劈得粉碎。黑影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剩下的三名黑影見勢不妙,想要轉身逃跑。但神秘老者早已準備好了法術,他抬手將青銅八卦鏡向前一推,鏡麵射出三道金色的光線,分彆纏繞在三名黑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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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一觸碰到黑影,便化作金色的繩索,將他們牢牢捆住。黑影們掙紮著想要掙脫,卻發現金色繩索越捆越緊,連運轉內力都變得困難。
“解決他們。”張吒低聲吩咐道。他提著青鋒劍走向被捆住的黑影,劍尖在月光下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三名黑影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想要求饒,卻被張吒一劍一個,乾淨利落地解決了。
戰鬥結束得很快,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七名血魔殿影衛全部倒在地上,屍體被眾人拖到旁邊的溝壑中,用鬆枝掩蓋起來。
張吒看著溝壑中的屍體,眉頭緊緊皺起,青鋒劍上的血跡順著劍尖滴落,在鬆針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色的小花。
“血魔殿的巡邏頻率比我們預想的要高得多。”張吒沉聲道,“剛才這支小隊不過是外圍影衛,卻配備了如此精良的兵器和通訊令牌,可見他們對黑鬆嶺的防守有多嚴密。
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必須更加小心,每一步都要謹慎,絕不能暴露行蹤。”
將軍擦了擦破山刀上的血跡,將刀插回刀鞘:“血魔殿這次的陰謀不小,看樣子是動用了不少人手。我們得儘快找到關鍵人物,否則等他們的陰謀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湯惠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指,剛才連續施展冰係法術,讓她的內力消耗了不少:“關鍵人物被救走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隻在醒來的瞬間說了幾個模糊的詞。
我們之前一直沒太在意,現在想來,或許那幾個詞就是找到他的關鍵線索。”
神秘老者收起青銅八卦鏡,眼神中帶著一絲思索:“我當時也在場,他確實說了幾個詞,但聲音太輕,而且斷斷續續的,我隻聽清了‘客棧’兩個字。”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趕路。他們沿著林間小徑往南走,避開了幾處明顯的血魔殿暗哨,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前。
山洞位於半山腰,洞口被茂密的藤蔓掩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裡應該安全,我們進去休息片刻,順便整理一下線索。”張吒撥開藤蔓,率先走進山洞。
山洞不大,裡麵乾燥整潔,顯然是之前有人來過。將軍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把,火光將山洞照亮,驅散了黑暗和寒意。
眾人圍坐在火把旁,各自拿出乾糧和水,一邊吃一邊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