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吒深吸一口氣,胸腔中湧入的空氣帶著山間特有的濕潤與微涼,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氣息
——那是從前方雲霧繚繞處飄來的,來自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天機閣。
他抬手按了按腰間的青鋒劍,劍鞘上雕刻的雲紋在光影下泛著淺淡的光澤,這柄陪伴他征戰多日的長劍,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凝重。
“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難,我們一定要進入天機閣,獲取血魔殿的情報。”
張吒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目光掃過身邊的眾人。
自斷魂山一路突圍,從馴服玄甲墨麟獸到擊退血魔殿護法,他們早已是生死與共的夥伴,無需過多言語,一個眼神便足以傳遞心意。
將軍率先點頭,破山刀在他手中微微一振,發出低沉的嗡鳴:“怕什麼!老子連血魔殿的護法都砍過,還怕這天機閣的考驗?隻管闖就是!”
他身上的鎧甲還殘留著之前戰鬥的劃痕,肩甲處的血漬雖已乾涸,卻更添幾分悍勇之氣。
湯惠萍緊了緊手中的冰魄劍,劍身流轉著淡淡的寒氣,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天機閣的考驗。血魔殿的人隨時可能追來,我們不能耽誤時間。”
她的指尖還殘留著施展法術時的靈力波動,方才為了加速趕路,她一路用冰係法術凍住濕滑的山路,此刻眉宇間雖有疲憊,卻不見絲毫退縮。
神秘老者撫了撫垂到胸前的胡須,青銅八卦鏡在袖中微微發燙,他望著前方的雲霧,若有所思:“天機閣曆代守護著天下隱秘,其考驗向來不簡單,我們需謹慎行事。”
萬獸老人則站在玄甲墨麟獸身邊,伸手撫摸著它的鱗片,低聲道:“墨麟,待會兒若有異動,你需護好眾人。”
墨麟獸似懂非懂地低吼一聲,金色的瞳孔警惕地盯著前方的雲霧。
於是,眾人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天機閣走去。腳下的石板路漸漸變得平整,路邊的雜草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青苔,顯然是常有人行走。
他們的身影漸漸融入那神秘的雲霧之中,身後的山林逐漸被霧氣吞沒,仿佛與外界隔絕開來。
隨著他們逐漸靠近,天機閣的全貌愈發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那並非一座單一的樓閣,而是由三座相連的大殿組成,呈“品”字形排列,每一座大殿都高達數十丈,古樸而莊重。
殿頂覆蓋著深灰色的瓦片,瓦片上雕刻著複雜的雲紋和星圖,曆經歲月洗禮,卻依舊清晰可辨。
飛簷鬥拱間透著滄桑的痕跡,每一個簷角都掛著一枚銅鈴,銅鈴上刻著符文,在微風中卻紋絲不動,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禁錮。
閣頂始終被雲霧繚繞,那雲霧並非自然形成,而是帶著淡淡的靈力波動,時而凝聚,時而散開,仿佛與天際相連,讓人看不清其真正的高度。
閣外的空地上,守衛林立,約莫有二十餘人。
他們個個神情嚴肅,身姿挺拔如鬆,身著統一的玄色勁裝,勁裝的袖口和領口繡著銀色的星紋,腰間佩著長刀,刀鞘由黑檀木製成,刀柄上纏繞著紅色的絲線。
刀刃出鞘半寸,寒光閃爍,顯然是開了鋒的利器。
他們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張吒等人的一舉一動,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仿佛是一尊尊沒有感情的石像。
更令人心驚的是周圍的陣法。
以天機閣為中心,地麵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之間流淌著奇異的光芒,時而呈金色,時而呈藍色,時而又轉為紫色,光芒交織成複雜的圖案,在地麵、半空不斷流轉變化。
偶爾有光芒碰撞,便會發出“滋滋”的聲響,隱隱有風雷之聲從陣法中傳出,帶著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張吒能清晰地感受到,這陣法中蘊含的靈力遠超他之前見過的任何防禦陣,其中不僅有困敵之能,更有殺陣的威力,若是貿然闖入,定會遭受雷霆般的攻擊。
“止步。”
就在張吒等人距離守衛還有三丈遠時,一名身材高大的守衛上前一步,沉聲道。
他是守衛首領,比其他守衛高出半個頭,腰間的長刀比其他人的更長,刀鞘上的星紋也更為複雜,顯然地位更高。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如同金石相擊,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吒停下腳步,對著守衛首領抱拳道:“在下張吒,身後是我的同伴。我們前來,是希望能從天機閣獲取血魔殿的情報,事關天下安危,還望通融。”
他的語氣誠懇,目光坦然,沒有絲毫隱瞞。他知道,麵對天機閣的守衛,任何隱瞞都是徒勞,隻會徒增反感。
守衛首領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掃過,從張吒的青鋒劍,到將軍的破山刀,再到湯惠萍指尖的寒氣,最後落在玄甲墨麟獸身上。
當看到墨麟獸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驚訝,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天機閣規矩,任何人想要獲取情報,無論身份高低,無論事由大小,必須通過考驗,否則,恕難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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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惠萍走上前一步,她的聲音柔和卻堅定:“我們深知天機閣的規矩,也明白閣下職責所在。隻是血魔殿作惡多端,近日在斷魂山一帶大肆活動,抓捕無辜百姓修煉邪術,若不及時阻止,後果不堪設想。我們急需關於血魔殿的情報,尤其是他們的據點和弱點,還望閣下能給我們一個機會。”
她說著,微微躬身,姿態恭敬卻不卑微。
守衛首領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張吒身上:“血魔殿的惡行,我們也有所耳聞。既然你們是為了阻止血魔殿而來,那便試試吧。但醜話說在前頭,天機閣的考驗生死自負,若是中途放棄,或未能通過,休要怪我們無情。”
“多謝閣下!”張吒心中一喜,連忙道謝。
守衛首領不再多言,手一揮,口中念動咒語。隻見他腳下的地麵突然震動起來,一塊巨大的石碑從地麵緩緩升起。
石碑高約三丈,寬約兩丈,通體由黑色的玄武岩製成,表麵光滑如鏡,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號。
文字是上古時期的篆體,筆畫扭曲,晦澀難懂;符號更是奇形怪狀,有的像飛鳥,有的像走獸,有的像山川,有的像星辰,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讓人無從下手。
顯然,這便是此次考驗的謎題。
張吒上前一步,湊近石碑,仔細端詳起來。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文字和符號,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記憶中尋找相關的線索。
湯惠萍、將軍、神秘老者和萬獸老人也紛紛圍攏過來,各自站在石碑的不同方位,觀察著上麵的內容。
“這些文字……像是上古時期的‘巫文’。”神秘老者輕撫胡須,眉頭微蹙,“老夫年輕時曾在一本古籍中見過類似的文字,據說這種文字是上古巫族用來記錄祭祀和曆史的,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特殊的意義,尋常人根本無法解讀。”
湯惠萍則盯著石碑上的符號,若有所思:“這些符號的線條走勢,倒是和我冰係法術的符文有幾分相似。你看這個像雪花的符號,和我施展‘冰封千裡’時結印的手勢很像,隻是細節上有所不同。”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著符號的形狀,試圖從中找到規律。
將軍雖不擅長解謎,但他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
他後退幾步,站在眾人身後,雙手握緊破山刀,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天機閣地處隱秘,難保不會有其他勢力的人在此潛伏,尤其是血魔殿的人,若是他們趁機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張吒的眉頭緊鎖,額頭上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
這些文字和符號太過複雜,單獨看每一個都毫無頭緒,組合在一起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他想起在靈風學院學習時,曾涉獵過一些古老勢力的典籍,其中有一本《上古勢力考》,裡麵記載了星辰商會、萬獸穀等古老勢力的起源和曆史。
他試圖將石碑上的文字與典籍中的內容對應起來,卻發現兩者之間的差異很大,根本無法直接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