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殿高手的靴底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像重錘般砸在每個人的心上。最前排的黑衣人已經舉起了染血的彎刀,刀刃上凝結的血珠順著刀身滑落,滴在地上濺起細小的血花。
張吒緊握長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受到身邊湯惠萍急促的呼吸,也能看到將軍鎧甲上不斷滲血的傷口——
剛才為了掩護眾人,將軍的左肩被血魔殿弟子的鎖鏈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此刻血已經浸透了半邊甲胄,連揮刀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神秘老者的靈力幾乎耗儘,指尖的法術光芒黯淡得像風中殘燭,他靠在牆邊,大口喘著氣,眼神卻依舊死死盯著逼近的敵人。
萬獸老人身邊的妖獸們也都露出了疲態,靈狐的後腿傷口不斷滲血,每走一步都微微顫抖,獵豹妖獸的脊背被砍了一刀,黑色的鬃毛黏在一起,卻還是齜著牙,對著敵人發出低沉的咆哮。
“看來今天,老夫要交代在這裡了。”神秘老者苦笑一聲,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隻是可惜,沒能親眼看到黑暗儀式被阻止。”
“彆胡說!”張吒厲聲打斷他,目光掃過圍上來的敵人,心中卻也泛起一絲絕望。
護法站在人群後方,手中的黑色法杖頂端紅光閃爍,顯然在積蓄力量,準備給他們致命一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沉默的萬獸老人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蹲下身子,不顧身上的傷口,顫抖著伸手入懷,在貼身的布袋裡摸索著,嘴裡還低聲念叨:“對了,還有它!說不定……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張吒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連逼近的血魔殿弟子都下意識放慢了腳步。湯惠萍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心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萬獸前輩,您有辦法?”
萬獸老人沒有抬頭,隻是加快了摸索的速度,片刻後,他從布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獸笛。
那笛子通體呈深紫色,上麵刻著細密的獸紋,笛身上還掛著一枚小小的銅鈴,一看就是精心煉製的法器。他將獸笛湊到唇邊,深吸一口氣,輕輕吹奏起來。
笛聲悠揚而奇特,既不像普通笛子那般清脆,也不像簫聲那般低沉,反而帶著一種空靈的韻律,仿佛來自遙遠的山林深處。
隨著笛聲響起,空氣中的靈力開始微微波動,地麵也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地下蘇醒。
眾人屏住呼吸,緊盯著萬獸老人的袖口。隻見一道幽藍色的光芒從他的袖口中鑽了出來,光芒散去後,一隻巴掌大小的妖獸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妖獸形似狐狸,卻長著九條毛茸茸的尾巴,每條尾巴末端都閃爍著淡金色的符文,周身縈繞著一層若有似無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它的真實模樣——正是萬獸老人耗費數十年心血馴服的稀有妖獸,幽影狐。
幽影狐的眼睛像兩顆黑色的琉璃珠,靈動地轉了一圈,似乎在打量周圍的環境。
它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微微皺了皺鼻子,然後跳到萬獸老人的膝蓋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發出細微的嗚咽聲。
萬獸老人俯下身,湊到幽影狐耳邊,用隻有它們能聽懂的獸語輕聲說了幾句。
幽影狐的耳朵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它抬頭看了看萬獸老人,又看了看圍上來的血魔殿弟子,然後輕輕一躍,身體瞬間融入周圍的陰影中,隻留下一縷淡淡的靈力波動,若不仔細感知,根本無法察覺。
“它……它消失了?”將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征戰多年,見過無數妖獸,卻從未見過如此擅長隱匿的品種。
萬獸老人收起獸笛,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的神色:“幽影狐最擅長隱匿氣息和探查地形,它能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找到附近所有的通道和隱蔽之處。希望它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遠處就傳來了血魔殿弟子的怒喝聲:“他們在那裡!彆讓他們跑了!”顯然,護法已經不耐煩,下令發起總攻。
“快!準備戰鬥!”張吒大喝一聲,將湯惠萍護在身後,長劍直指前方。
將軍也握緊長刀,準備殊死一搏。就在這時,一道幽藍色的光芒突然從街角的陰影中閃了出來,幽影狐回來了!
它快速跑到萬獸老人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腿,然後朝著街道深處一個不起眼的拐角跑去,跑幾步就回頭看一眼,像是在催促他們跟上。
萬獸老人大喜過望,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快!跟我來!幽影狐找到了一條通道!”
眾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跟在萬獸老人身後。張吒斷後,時不時回頭揮劍逼退追上來的血魔殿弟子。
幽影狐在前方快速穿梭,它的身形靈活,總能巧妙地避開巡邏的血魔殿隊伍——
有一次,一隊血魔殿弟子就在他們前方十米處走過,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的異常,因為幽影狐周身的霧氣能掩蓋住他們的氣息,讓他們像融入了空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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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兩條狹窄的小巷,幽影狐停在了一堵看似普通的石牆前。
那石牆高三米有餘,表麵布滿了青苔,看起來和周圍的牆壁沒什麼兩樣。
萬獸老人走上前,伸手在石牆上摸索了幾下,然後用力一推。
隻聽“嘎吱”一聲輕響,石牆竟然緩緩向內移動,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通道口隱藏在石牆的凹陷處,上麵還覆蓋著一層與牆壁顏色相近的藤蔓,如果不是幽影狐帶路,就算他們路過一百次,也絕不會發現這裡。
“好隱蔽的通道!”湯惠萍驚歎道,她探頭朝通道內看了一眼,裡麵黑漆漆的,隻能隱約看到前方延伸的輪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彆耽誤時間,快進去!”張吒催促道,他能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血魔殿的追兵已經快追上來了。
他率先走進通道,手中的長劍橫在身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通道內的牆壁上鑲嵌著一些發光的礦石,發出微弱的幽綠色光芒,勉強能照亮前方的路。
湯惠萍緊跟在他身後,右手握劍,左手緊緊抓著張吒的衣角,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通道內的寂靜太過壓抑,隻能聽到眾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未知的恐懼上。
將軍和神秘老者也相繼走進通道,萬獸老人最後一個進來,他輕輕一推,石牆便重新合上,將外麵的腳步聲和呼喊聲隔絕在外。
通道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隻有牆壁上的礦石發出的幽光,映照著每個人疲憊而警惕的臉龐。
“呼……總算是暫時安全了。”將軍鬆了口氣,靠在牆壁上,伸手按住流血的肩膀,眉頭皺成一團。
剛才的戰鬥讓他消耗巨大,此刻傷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幾乎讓他無法站立。
神秘老者從懷中掏出一瓶療傷藥,遞給將軍:“先敷上吧,雖然不能徹底止血,但能緩解一下疼痛。”將軍接過藥,感激地點了點頭,立刻打開瓶蓋,將藥粉撒在傷口上。
張吒沒有放鬆警惕,他沿著通道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通道雖然狹窄,但路麵還算平坦,似乎是人工修建的。
牆壁上的礦石每隔幾步就有一塊,像是特意布置的照明設施。“這條通道看起來不像是臨時挖掘的,倒像是早就存在的。”
他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疑惑,“青峰鎮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鎮,為什麼會有這樣一條隱蔽的通道?”
湯惠萍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說不定,這條通道和血魔殿有關。
你看,牆壁上的礦石發出的光芒,和血魔殿弟子武器上的黑氣有些相似,都是幽綠色的。”
張吒點了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他繼續往前走,通道蜿蜒曲折,像是一條蟄伏在地下的蛇。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高大的石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