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空氣像凝固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張吒站在能量護盾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裡的濁氣裹挾著緊張感一同吐出。
“準備!”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劃破沉悶,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湯惠萍聞言,立刻握緊了手中的紫霞簪。
那簪子通體瑩紫,頂端鑲嵌的晶石在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她的指腹反複摩挲著簪身的刻紋,試圖通過熟悉的觸感壓下心頭的躁動——
剛才連續三次攻擊都如同泥牛入海,此刻掌心的汗水早已將簪身浸得滑膩,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神秘老者的動作比言語更快,他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枯瘦的手指在胸前快速結印,指尖縈繞的靈力如同跳動的螢火,每一個印訣變換都帶著古老的韻律。
他的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滑落,砸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剛才強行催動金剛咒,體內的靈力還未完全平複,此刻又要準備新一輪衝擊,饒是他修為深厚,也感到一陣氣血翻湧。
將軍將長刀高高舉起,刀身映著屏障的幽光,泛著一層冷厲的寒芒。
他的左臂依舊裹著染血的布條,傷口處的疼痛如同針蟄,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肌肉的痙攣,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搖晃。
但他咬著牙,硬生生將痛感壓回喉嚨裡,隻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沉悶的哼氣,眼神中的不甘如同燃著的火焰,死死盯著那層看似牢不可破的能量護盾。
萬獸老人低喝一聲,手掌重重拍在金毛犼的頭頂。
金毛犼立刻揚起脖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前腿的傷口雖然還在滲血,但它依舊強撐著站直身體,周身的金毛根根豎起,散發出狂暴的獸威。
周圍的幾隻青羽雕也撲棱著翅膀,尖嘯著盤旋在半空,利爪在空氣中劃出細碎的破空聲,妖獸們的眼中都閃爍著同仇敵愾的光芒。
“攻!”
張吒的喝聲落下的瞬間,眾人與妖獸同時動了。
湯惠萍手腕一翻,紫霞簪射出一道紫色的光刃,如同劃破黑暗的閃電,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刺護盾;
神秘老者雙手向前一推,之前凝聚的靈力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光柱中蘊含著磅礴的浩然之氣,朝著護盾狠狠撞去;
將軍縱身躍起,長刀劈出一道紅色的刀芒,刀芒中裹挾著他體內殘存的血氣,如同一條咆哮的火龍;
萬獸老人揮手示意,金毛犼縱身撲向護盾,前爪泛起金色的光芒,青羽雕則俯衝而下,尖喙和利爪同時朝著護盾發起攻擊。
一時間,各色光芒在密室中交織,強大的能量波動如同洶湧的浪潮,朝著能量護盾席卷而去。
光芒碰撞的瞬間,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密室都為之震顫,地麵上的玉石磚縫中甚至滲出了細小的灰塵。
然而,當光芒散去,眾人期待的畫麵並未出現——
那層淡藍色的能量護盾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表麵泛起幾道淺淺的漣漪,隨即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仿佛剛才的攻擊隻是一陣微風拂過水麵。
“怎麼會這樣?”湯惠萍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她踉蹌著後退一步,紫霞簪上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剛才那道攻擊幾乎耗儘了她體內剩餘的大半法力,可結果卻如此令人絕望,她緊緊握著簪子的手微微顫抖,指尖的冰涼順著神經蔓延到心底。
將軍重重地落在地上,長刀拄著地麵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剛才強行催動血氣,牽動了體內的舊傷,胸口像是被巨石碾過一般沉悶。
“難道我們真的沒辦法了?”
他咬著牙,聲音沙啞,眼中的火焰漸漸被不甘和絕望取代。
這道護盾就像一道天塹,橫亙在他們麵前,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撼動分毫。
神秘老者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聲咳嗽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感。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臉色比之前更加憔悴,“這能量護盾……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堅固。”
他喘著粗氣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力,“它的能量循環是閉合的,我們的攻擊隻能暫時打亂它的流動,卻無法破壞它的核心結構。”
萬獸老人蹲下身,輕輕撫摸著金毛犼的頭。
金毛犼剛才撲擊護盾時,被反彈的能量震傷,此刻正趴在地上,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前爪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染紅了地麵的玉石。
周圍的青羽雕也顯得有些萎靡,翅膀無力地垂著,顯然剛才的攻擊也讓它們消耗不小。“大家彆灰心,我們一定還有辦法。”
萬獸老人對著妖獸們說道,語氣中帶著安撫,但他看向護盾的眼神中,也難掩一絲憂慮——
連妖獸的天賦神通都無法奏效,他們還能依靠什麼?
眾人陷入了沉默,密室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隻有能量護盾表麵偶爾閃過的電光,發出“滋滋”的輕響,像是在嘲諷他們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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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吒沒有說話,他依舊緊盯著那層能量護盾,眉頭緊鎖,大腦在飛速運轉。
他的目光掃過護盾表麵的每一道紋路,試圖從那些流動的能量軌跡中找到破綻。他回想著之前在血魔殿的種種經曆——
地牢裡刻滿符文的牆壁、通道中遇到的機關陷阱、石門上那些古老的符文,還有那塊從守衛身上搜到的、用來打開石門的令牌……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懷中的符文石上。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石頭,表麵刻著與石門符文相似的紋路,之前他們曾嘗試用符文石攻擊護盾,卻隻讓護盾泛起了一絲漣漪,之後便被眾人遺忘。
可剛才神秘老者說,護盾的能量循環是“閉合”的,若是能打破這種閉合,是不是就能破壞它的結構?
“有了!”張吒猛地抬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大聲說道,“我們可以利用符文石增強攻擊的威力!”
“符文石?”湯惠萍疑惑地看向張吒,“可是我們之前嘗試過,符文石對這護盾似乎效果不大啊。”
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張吒將靈力注入符文石,朝著護盾射去一道黑色的光刃,結果隻在護盾上留下了一道轉瞬即逝的痕跡,連漣漪都比剛才的攻擊小得多。
張吒搖了搖頭,解釋道:“之前我們隻是單獨使用符文石,力量太過分散,自然無法對護盾造成威脅。但這次不一樣——我們將所有人的力量與符文石的力量結合起來,形成一股合力,說不定能打破這護盾的能量循環。”
他頓了頓,舉起手中的符文石,“你們看,這符文石上的紋路與血魔殿的陣法符文同源,它不僅能儲存能量,還能放大能量的威力。
隻要我們能將各自的力量通過符文石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遠超之前的攻擊,一定能突破這護盾!”
神秘老者聞言,眉頭微微舒展,他走到張吒身邊,仔細觀察著符文石上的紋路。
過了片刻,他點了點頭:“理論上可行。這符文石確實是上古時期用來輔助陣法的‘聚靈石’,能夠彙聚不同屬性的能量。隻是……”
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我們每個人的力量屬性都不同,你的靈力是正道玄力,湯姑娘的是紫霞法力,將軍的是血氣之力,萬獸老人和妖獸的是獸力,這些力量屬性駁雜,強行融合很容易發生衝突,到時候不僅無法攻擊護盾,反而可能傷到我們自己。”
“那怎麼辦?”湯惠萍立刻問道,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澆上了一盆冷水。
張吒卻顯得很平靜,他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我來引導符文石的力量。”
他說道,“我的玄力屬性較為溫和,能夠兼容其他屬性的力量。你們全力配合我,將各自的力量注入符文石中,我會用玄力將這些力量包裹、融合,形成一股純淨的能量衝擊。”
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心。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冒險一試。
“好!我們信你!”將軍率先說道,他握緊長刀,雖然身體依舊疼痛,但眼神中的堅定卻絲毫未減。
湯惠萍和神秘老者也點了點頭,萬獸老人則對著妖獸們低喝一聲,妖獸們似乎也感受到了眾人的決心,再次發出陣陣嘶吼,身上的氣息重新變得狂暴起來。
張吒深吸一口氣,將符文石放在掌心。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將體內的玄力緩緩注入符文石中。
玄力如同涓涓細流,順著他的指尖流入符文石,符文石表麵的紋路瞬間亮起,散發出淡淡的黑色光芒。隨著玄力的不斷注入,黑色光芒越來越亮,符文石也開始微微發燙。
“開始吧!”張吒睜開眼睛,對著眾人說道。
湯惠萍立刻舉起紫霞簪,將體內剩餘的法力源源不斷地通過簪子傳遞給張吒。
紫色的法力如同一條細長的光帶,纏繞在張吒的手臂上,緩緩融入他掌心的符文石中。
符文石的光芒瞬間變得更加明亮,顏色也從純黑變成了黑中帶紫。
緊接著,神秘老者雙手一揮,一道金色的靈力化作絲線,朝著張吒飛去。
金色絲線與紫色光帶交織在一起,共同融入符文石。
符文石的光芒再次變化,黑、紫、金三色交織,形成一道絢麗的光紋。
將軍大喝一聲,將長刀插在地上,雙手按在刀柄上,將體內的血氣之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出去。
紅色的血氣如同一條火龍,圍繞著張吒的身體盤旋,最終也融入了符文石。
此刻,符文石上的光芒已經變成了黑、紫、金、紅四色,表麵的紋路如同活了一般,開始快速旋轉起來。
萬獸老人指揮著妖獸,金毛犼發出一聲嘶吼,將體內的獸力彙聚成一道金色的光柱,朝著符文石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