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的核心樞紐仍在散發著幽藍的魔光,符文流轉間,空氣中的黑暗氣息愈發濃鬱,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眼睛在暗處窺視。
張吒指尖摩挲著劍柄上的古樸紋路,目光掃過身旁的眾人——
湯惠萍的冰藍色法袍上還沾著前番戰鬥的血漬,將軍的左臂纏著破損的布條,鮮血正透過麻布緩緩滲出。
萬獸老人懷中的小狐狸不安地舔著他布滿老繭的手背,連一向沉穩的神秘人淩峰,此刻也正緊握著匕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眾人屏息凝神,準備踏著滿地碎石進一步靠近石台時,石門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
那聲音起初還隔著遙遠的長廊,像是暴雨前的悶雷,可轉瞬之間便如潮水般逼近,伴隨著金屬甲胄的碰撞聲與粗重的喘息聲,連地麵都在這震動中微微顫抖。
張吒臉色驟然一沉,手中長劍“嗡”地一聲出鞘半寸,寒芒映亮了他緊繃的下頜線。“是血魔殿的人,他們追來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背靠背,守住入口!”
眾人無需多言,瞬間形成防禦陣型——張吒與將軍在前,一劍一槍如兩道鐵閘橫在身前;
湯惠萍居中,雙手已悄然結印,指尖縈繞著淡淡的冰霧;
萬獸老人退至後方,口中發出低沉的哨音,剩下的幾隻妖獸立刻擺出攻擊姿態,青狼齜出獠牙,靈猿握緊了石拳;
淩峰則如一道影子般貼在牆角,目光死死鎖定石門縫隙,匕首在掌心轉了個淩厲的弧光。
唯有昏迷的神秘老者被安置在角落的石柱後,身上蓋著將軍脫下的披風,胸口微弱的起伏是此刻唯一的平靜。
“轟——!”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厚重的石門竟被直接撞開,碎裂的石塊如炮彈般飛濺而出。
張吒揮劍格擋,幾塊碎石被劍氣斬成齏粉,而門外,一群身著血色長袍的身影已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
他們的長袍上繡著扭曲的骷髏紋路,行走間衣擺下露出的靴子沾著黑紅色的汙漬,每一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嗜殺的凶光,手中的武器——
無論是彎刀、戰斧還是骨杖,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異常魁梧的男子,比身旁的血魔殿弟子高出近一個頭,寬闊的肩膀幾乎能撐起兩副鎧甲。
他臉上戴著一張青銅麵具,麵具雕刻成惡魔的模樣,獠牙外翻,眼窩深陷,唯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從眼窩中透出,像是兩團燃燒的鬼火。
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刀,刀身足有一人高,刀刃上布滿了暗紅色的符文,隨著他的呼吸,符文竟在緩緩蠕動,升騰起縷縷血霧,血霧落地之處,連堅硬的岩石都開始滋滋作響,冒出黑色的煙痕。
“不知死活的螻蟻!”麵具男子的聲音沙啞而粗礪,像是兩塊生鏽的鐵板在摩擦,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不休,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前日讓你們僥幸逃脫,今日竟敢再次闖入血魔殿,還妄圖染指核心樞紐?我看你們是嫌命長!”
張吒向前一步,長劍直指對方,劍尖的寒光與麵具男子眼中的凶光在空中相撞。
“血魔殿為了啟動黑暗儀式,屠戮村落,殘害生靈,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帶著怒火,“今日我們便是拚上性命,也絕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
話音未落,張吒的身形已如一道黑色閃電般竄出。他腳下踩著玄奧的步法,身影在碎石堆上掠過,帶起一陣勁風。
手中長劍挽出三朵璀璨的劍花,劍花在空中凝成一道直線,直刺麵具男子的咽喉——那是對方全身唯一未被麵具和鎧甲覆蓋的要害。
麵具男子冷哼一聲,不見他有太大動作,手中長刀已橫在身前,“鐺!”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驟然爆發,像是驚雷在耳邊炸響。
火花在刀劍相交處四濺,有的落在地上,有的則濺到了麵具男子的長袍上,燒出一個個小洞。
張吒隻感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順著劍身傳來,手臂像是被重錘擊中,麻意瞬間蔓延至肩膀,連握劍的手指都有些發麻。
“好強的力量!”張吒心中暗忖。他曾與血魔殿的護法交過手,卻從未遇到過如此強悍的對手,這麵具男子的實力,恐怕已接近血魔殿的高層。
他不敢怠慢,手腕一翻,長劍順勢下滑,避開對方的力道,同時身形向後急退,拉開距離。
就在張吒與麵具男子交手的瞬間,湯惠萍已發動了攻擊。
她的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口中念誦著古老的咒語,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
隨著咒語的吟唱,她掌心的冰霧越來越濃,漸漸凝聚成一道道冰藍色的光刃。“冰封千裡!”她輕喝一聲,雙手向前一推,數十道光刃瞬間射出,落在血魔殿弟子們的腳下。
“哢嚓——”
光刃落地的瞬間,地麵上立刻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寒冰,寒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轉眼間便覆蓋了大殿的半片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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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反應稍慢的血魔殿弟子雙腳被凍在冰上,驚慌失措地想要掙脫,卻隻聽得“哢嚓”一聲,冰層裂開,他們反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然而,血魔殿的高手們畢竟不是泛泛之輩。為首的幾名弟子見狀,立刻雙腳點地,施展輕功躍向空中,腳尖在冰麵上輕輕一點,便如飛燕般避開了寒冰的束縛。
其中一人手持骨杖,對著湯惠萍的方向一揮,骨杖頂端的骷髏頭眼中射出兩道黑色的光線,直取她的麵門。
湯惠萍早有防備,側身避開光線,同時雙手再次結印,一道冰牆瞬間在身前凝聚。“砰”的一聲,黑色光線撞在冰牆上,冰牆裂開一道縫隙,但終究擋住了攻擊。
她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法術雖能限製敵人,卻難以造成致命傷害,必須配合隊友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將軍雖左臂受傷,卻依舊悍不畏死。他手持長槍,槍尖在燈光下閃爍著森寒的光芒,如同一頭受傷的猛虎般衝入敵陣。
“喝!”他大喝一聲,長槍如龍出海,直刺一名血魔殿弟子的胸口。那弟子來不及反應,被長槍貫穿,鮮血順著槍杆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發出“嘀嗒”的聲響。
將軍抽回長槍,槍尖上的血珠甩落,又朝著另一名弟子刺去。
他的槍法剛猛有力,每一次出槍都帶著破風之聲,逼得周圍的血魔殿弟子連連後退。
但血魔殿的人數實在太多,足有三十餘人,而他們這邊連妖獸在內也不過十人左右。很快,便有幾名血魔殿弟子繞到將軍的身後,手中的彎刀同時劈向他的後背。
“小心!”張吒眼角餘光瞥見,急忙提醒。將軍聞言,立刻側身,同時長槍向後橫掃,將身後的攻擊擋開。
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一把彎刀擦著他的肩膀劃過,在他原本就受傷的左臂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鎧甲,他卻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反而更加瘋狂地揮舞著長槍,將周圍的敵人逼退。
萬獸老人此刻正指揮著妖獸們戰鬥。他手中握著一根獸骨法杖,法杖頂端鑲嵌著一顆獸核,散發著淡淡的綠光。
“青狼,左邊!靈猿,撞他!”他大聲呼喊著,指揮著青狼撲向一名手持戰斧的血魔殿弟子,又讓靈猿舉起一塊巨石,砸向另一名弟子。
青狼接到命令,立刻如一道青色的閃電般竄出,一口咬住那名弟子的小腿。弟子慘叫一聲,手中的戰斧掉落在地,想要用腳踢開青狼,卻被青狼死死咬住,無法動彈。
靈猿則舉起巨石,狠狠砸向那名弟子的腦袋,“砰”的一聲,弟子的腦袋被砸得稀爛,鮮血和腦漿濺了一地。
但妖獸們也並非毫發無損。一名血魔殿弟子手持長劍,趁青狼不備,一劍刺中了它的後腿。青狼痛得嘶吼一聲,鬆開了嘴,一瘸一拐地後退。
萬獸老人見狀,立刻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扔給青狼。青狼吞下丹藥,傷口處的流血漸漸止住,眼中的凶光卻更盛,再次朝著那名弟子撲去。
神秘人淩峰在戰場中穿梭自如,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手中的黑色匕首在燈光下幾乎看不見影子。
他不與敵人正麵硬拚,而是專門尋找敵人的破綻,每一次出手都精準狠辣,直取要害。
一名血魔殿弟子正揮舞著彎刀攻擊靈猿,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危險。
淩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匕首如毒蛇般刺出,精準地刺入他的後心。
那弟子身體一僵,手中的彎刀掉落在地,緩緩轉過身,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後便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淩峰拔出匕首,擦去上麵的血跡,又朝著下一個目標潛去。他的眼神始終堅定,仿佛在這場戰鬥中有著必須完成的使命。
偶爾,他會瞥一眼角落裡昏迷的神秘老者,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繼續投入戰鬥。
戰鬥愈演愈烈,喊殺聲、妖獸的嘶吼聲、金鐵交鳴之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大殿都被濃烈的血腥氣息籠罩。
地麵上鋪滿了屍體和碎石,鮮血順著石縫流淌,彙成一道道暗紅色的小溪,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張吒一邊與麵具男子激戰,一邊觀察著戰場局勢。他發現,這些血魔殿的高手雖然人數眾多,但配合卻並不默契。
有的弟子隻顧著自己殺敵,根本不顧隊友的安危;有的則在遇到危險時,第一反應是退縮,而不是互相支援。顯然,他們並非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更像是臨時拚湊起來的烏合之眾。
“大家注意配合!集中力量,逐個擊破!”張吒大聲喊道,聲音穿透了嘈雜的戰鬥聲,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湯惠萍聽到張吒的呼喊,立刻心領神會。她知道,自己的冰係法術雖然能限製敵人,但分散使用時威力有限,不如集中力量攻擊一個點。
於是,她改變了法術的方向,不再試圖凍結大片地麵,而是將所有的靈力都凝聚在雙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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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手快速結印,口中的咒語變得愈發急促。漸漸地,她的頭頂上方出現了一片烏雲,烏雲中閃爍著冰藍色的電光,一股刺骨的寒意彌漫開來。
“冰錐雨!”她猛地睜開眼睛,雙手向前一推,烏雲中立刻降下無數冰錐。
那些冰錐足有手臂長短,尖端鋒利如刀,帶著呼嘯的風聲,如暴雨般朝著血魔殿弟子們砸去。
血魔殿弟子們見狀,紛紛驚呼著躲避,有的用武器格擋,有的則試圖用輕功躍向空中。但冰錐的數量實在太多,密密麻麻,根本避無可避。
“啊——!”
幾聲慘叫響起,幾名血魔殿弟子被冰錐擊中,有的被刺穿了肩膀,有的被刺穿了大腿,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們的血色長袍。
即使是那些用武器格擋的弟子,也被冰錐的巨大力量震得手臂發麻,武器險些脫手。
將軍抓住這個機會,猛地發力。他的長槍如龍般舞動,槍尖上的寒光閃爍不定,每一次出槍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橫掃千軍!”
他大喝一聲,長槍橫掃而出,將兩名試圖躲避冰錐的血魔殿弟子掃倒在地。隨後,他不等對方起身,長槍再次刺出,直接貫穿了其中一名弟子的喉嚨。
那名弟子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響,雙手捂住喉嚨,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湧出,很快便沒了氣息。
另一名弟子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想要爬起來逃跑,卻被將軍一腳踩在胸口,無法動彈。將軍冷哼一聲,長槍向下一刺,結束了他的性命。
萬獸老人也趁機指揮著妖獸們發動攻擊。
青狼雖然腿上受傷,但依舊勇猛,它撲向一名被冰錐擊中大腿的血魔殿弟子,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撕,將他的喉嚨咬斷。
靈猿則舉起一塊更大的巨石,砸向一名正在躲避冰錐的弟子,將他砸得腦漿迸裂。
淩峰的動作也愈發迅捷。他利用冰錐雨製造的混亂,在血魔殿弟子之間穿梭,手中的匕首不斷刺出,每一次都能帶走一條性命。
一名血魔殿弟子剛躲過一根冰錐,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被淩峰從背後刺穿了心臟。他甚至來不及回頭,便倒在了地上。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血魔殿弟子的人數逐漸減少,從最初的三十餘人,變成了現在的十幾人。
剩下的弟子們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戰鬥的意誌也漸漸瓦解,開始有人試圖退縮,想要逃離大殿。